“瓊姨娘,你先不要慫恿著太後發落了我。琴兒,我問你,我的身上,裏裏外外,你可都已經搜過了?”

冷不丁地被藍靈湘問到,琴兒打了個激靈,不知怎的說話就有些底氣不足了起來,“回太子妃,奴婢都已經搜過了,裏裏外外,奴婢都搜過了。”

“然後你就在我的身上發現了這一隻紙包,是不是?”藍靈湘又問,等琴兒點頭之後,她又麵向太後,恭敬道,“太後娘娘,既然所有人都認為這紙包裏頭,臣妾裝的是毒藥,那太後娘娘為什麼不把它交給太醫,讓太醫看看,這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麼?”

孫妙瓊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神情,她完全不介意看她多垂死掙紮一會兒,那紙包裏麵裝著的,同她加到孫妙正酒杯裏麵的毒藥,完全是同一種,就算是太醫再怎麼看,也不會看出什麼別的結果來!

太後沉著臉,示意太醫將那紙包打開看看,將裏麵的粉末看了又看,嗅了又嗅之後,太醫的臉上露出一絲糾結的神情,“回稟太後娘娘,這東西的確是有毒的,但是這東西平時卻不是當毒藥拿來用的。”

這話說的有些繞,太後徑直問道:“這是什麼,你直接告訴哀家。”

“回稟太後娘娘,這是一種花的花粉,平時是小姐丫鬟們喜歡用作香粉用的,隻是這香粉不是撲在臉上的,而是灑在衣服裏麵,或者是用透氣的東西包了,做成香囊的,因為這花粉有毒,所以還是做成香囊的多。”

花粉?那紙包裏麵的東西,怎麼會被人給換成了花粉?孫妙瓊一怔,隨即眼神惡狠狠地掃了一眼那叫琴兒的宮女,琴兒腿一軟,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那紙包分明就是她在搜身的時候悄悄放進去的,也是她又一路拿了來的,裏麵裝著的應該是砒霜才對,怎麼就變成了花粉!

嬴贄麵露狐疑,“那這花粉裏頭的毒性,會不會導致人死亡?”

“回六皇子,也是會的,而且中了這花粉之毒的人,在死的時候死狀也是極其淒慘的,很像是中了砒霜的毒,所以……”

也就是說,孫妙正的死,還是有可能同藍靈湘脫不了幹係。

“藍靈湘,你好大的膽子!在今天這種場合就敢公然下毒,你有沒有把哀家和帝君,還有這文武百官放在眼裏?!”太後臉色鐵青,“傳哀家懿旨,即日起,將太子妃貶為庶民!”

“且慢——太後娘娘,您隻憑臣妾身上有這包花粉,就斷定了下毒的人是臣妾,這會不會有些太過武斷?”藍靈湘麵色沉靜,絲毫感到恐懼的神色都沒有,“太醫剛剛說過,中了這花粉毒的人,和中了砒霜毒的人是一樣的,那麼——”

“太後娘娘您怎麼就能肯定,孫家九少爺中的就一定是這花粉的毒,而不是被什麼人給他的酒中加了砒霜呢?更何況,碰到那酒的人,的確隻有臣妾同瓊姨娘兩個人不假,可是……”

“誰又能肯定,九少爺中的毒,就一定是被加在了酒裏麵,而不是什麼別有用心的人,一早加到了酒杯裏麵,為的就是等到這一刻來汙蔑臣妾的?”

“能夠碰到九少爺酒杯的人,這可就不止臣妾與瓊姨娘兩個了,既然臣妾搜了身,那她們,理應也要一並搜身才成!否則的話,不管太後娘娘您要如何判決,臣妾都是不服的!”

太後的心裏,已經篤定了這毒就是藍靈湘所下,她甚至連想都沒有想到過,下毒的人,也有可能是孫妙正信任到了極點的孫妙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亮的女聲從席位之間傳了出來,“太後娘娘,帝君,臣妾敢以性命擔保,這件事,絕不可能是太子妃所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紛紛看了過去,開口的人是藍靈茵,她麵色微微有些發白,像是有些恐懼似的,可她的神態卻無比堅定。

她剛剛站起來,寧王爺葉賢一也緊跟著愛妃站起身來,麵色雖然恭謹,身體卻下意識地做出了將靈茵護在懷裏的姿勢,“啟稟帝君,臣也敢擔保,這件事絕非太子妃所為,還望帝君明察,還死者一個公道。”

葉賢一在朝廷當中是出了名的從不管閑事,也正因如此,他這突然站出來的擔保聲,立即在群臣當中引來了一陣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