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伯川笑道:“你什麼都沒有做,姨娘有個院子住著,平時還有府裏好吃好喝,按照份例發下去的布料首飾也是一樣都不少,誰要是敢說你打壓虐待妾室,我第一個就不饒他。”

言伯川話音剛落,眼前一抹桃紅色就弱柳扶風地走了進來,對著桌上的人盈盈一拜,“妾身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太子妃。”

言伯川剛才還含了滿眼的笑意,即刻間就消散了不少,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靜嫻公主,孫妙瓊,如今的瓊姨娘。

孫妙瓊的身上還穿著一身桃紅,其實對於姨娘來說,不必拘泥於新婚三日之內必穿紅色這一習俗,她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同藍靈湘聲明,雖然我在府裏的地位是差了你一頭的,但是我畢竟也是太後娘娘指的婚,也不比你差多少。

“你來做什麼?”言伯川開了口,語氣很是淡淡的,沒有什麼刻意明顯的情緒在裏頭,但卻是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

孫妙瓊嬌怯地揚起了她那纖細的下巴,頓時一張驚為天人的臉就這樣出現在了他們的麵親,有她這張臉出現在房間當中,整個屋子的燭光似乎都暗了下去,隻有眼前這絕美的美人身邊在散發著幽幽光芒。

孫妙瓊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比平時更加白了許多,一張櫻唇上的血色也淡了不少,一雙宜喜宜嗔的美目四周,掛了一抹淡淡的青色,如此沒有氣色的模樣,若是換了其他的女子,必定會是一副病懨懨的討人厭的樣子。

可這幅病怏怏的模樣出現在孫妙瓊的身上,卻隻讓人有種不勝憐惜之感,在這世上,病人有許多,美人也有許多,但真真正正能將病美人三個字演繹出來的,這世間大概也就唯獨孫妙瓊一個了。

她的眼底蒙上一層薄薄霧氣,看起來就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般,一般的男人要是看見了她的這一表情,恐怕早就圍上來好好關切一番了。

看她要張開口,藍靈湘微微一笑,麵露關切神色,“瓊姨娘這是怎麼了?眼底好大的烏青,是不是剛一換了地方,睡的不踏實,還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好好的一張美人臉,如今看起來這麼憔悴的模樣,倒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聞言,言伯川臉色一沉,看向孫妙瓊的視線更加帶了幾分厭惡,剛才說完外人會不會傳言靈湘強勢虐待妾室,現在她就這麼一副病歪歪的樣子來了,這是要擺樣子給誰看的?

“妾身承蒙太子與太子妃體恤,哪裏會受到什麼委屈?”孫妙瓊柔柔一笑,像是不經意間抬起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發鬢,“隻是按照規矩,妾身應該每天都來太子妃這裏早晚請安,今早臣妾來的晚了,沒能趕上,就想著晚上可不能再遲了。”

她的手上包了厚厚的紗布,這一抬手,立即就被所有的人都看了個正著,言伯川眉心一緊,“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這……”孫妙瓊有些慌亂似的,想要將手藏起來,眼中卻浮起了一層淚光,囁嚅道,“都是妾身自己笨……昨晚想要給太子殿下縫製一雙新靴子,沒想到做的太晚,有些困乏了,一個不小心,就把滾燙的燈油給打翻了……”

“妾身想要用手去護住給太子殿下做的靴子,結果就被那燈油給燙了滿手心的泡……”

這話說的,還真是能戳到男人的心,藍靈湘淡淡地掃了一眼言伯川,看他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這才微微一笑,隨即咦了一聲,擱下了手裏的調羹。

“瓊姨娘,往後這些活計,還是放到白天來做吧,都捆成那個樣子了,就不要再繼續做了。”藍靈湘笑笑,說道,“難怪人們都說什麼困傻了困傻了,看來硬撐著不睡,人還真是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攤開手,捂住眼前的湯碗,藍靈湘笑道:“要不然的話,一般人想要護住什麼東西,不是都用手心貼住它,手背向上的姿勢麼,這要燙,也該燙到手背才是,看來瓊姨娘真是糊塗了,竟然讓自己手心朝上了。”

孫妙瓊的眼底閃過一絲濃濃的厭恨,臉上卻仍舊是一副嬌怯不已的模樣,“太子妃有所不知,當時倒的太快,妾身還來不及把手捂住靴子,燈油就倒了,可不就偏巧潑在掌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