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院,名字倒是不難聽。”孫妙瓊坐下來,麵無表情地打量著房間裏頭的擺設,如果隻是按照環境來說的話,太子倒還真的是沒有虧待了她。
“小姐看吧,這院子多好呢,在過來的路上奴婢可都一一看了,哪一處院子都沒有咱們這瓊玉院別致。”翠環見她今天情緒不佳,連忙笑著恭維了起來,“要奴婢說呀,這太子殿下心裏頭還是心疼小姐的,要不他怎麼會選了這麼別致的一處院子,就給了小姐呢?”
翠環這話說的倒也不假,一路走過來的時候,也路過了幾處別的院子,裏頭的景致打眼看上去,還真的不如這瓊玉院。
“真要是這樣,那太子他今天怎麼會一點都不護著我?”孫妙瓊的眼神閃了閃,一臉的不甘。
翠環正拿了香油和細細的繡花針,在給她燙傷的手掌挑破上藥,一聽她說這話,連忙賠笑道:“讓奴婢看的話,小姐是想多了,小姐如此國色天香,怎麼可能會有男人不動心?太子殿下也是男人,既然是男人,就不可能忍得了,不去追求美的東西。”
“小姐跟那太子妃比起來,美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但她身份畢竟在那擺著呢,太子今天肯定是不得不給她這個麵子,等時間慢慢過去了,太子殿下以後三天兩頭待的,還不是小姐這裏!”
翠環說的格外的言之鑿鑿,孫妙瓊聽的也有些動了心思,怎麼想都覺得翠環的話說的不錯。對容貌向來自信過人的她,還從來不相信,會有哪個男人在看到自己這張臉之後還能不動心的。
這麼一想,孫妙瓊的心裏頓時舒坦了很多,一雙漂亮又風情萬種的眼眸斜斜地看向鳳命來替她整理被褥的姑姑,“這瓊玉院的景致真是不錯,這位姑姑,不知道太子妃她住在哪個院裏頭?”
那姑姑聞言抬起頭,笑容很是客氣,“咱們太子妃沒有單獨的院子。”
“沒有單獨的院子?”孫妙瓊有些疑惑,“怎麼會沒有單獨的院子,那她要住在什麼地方?”
“咱們太子殿下說了,往後府裏不會納妾,也不會寵幸別的女人,執意讓太子妃住進了他的仁安院,說是也省了以後兩頭跑的力氣呢。”
孫妙瓊一怔,眼神像是要把眼前的姑姑給吃掉一般,翠環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她能感受到孫妙瓊的身子正在因為極度憤怒而微微發抖。
她想要同那姑姑使個眼色,好讓她岔開這話題,可惜那姑姑是背對著她們兩個的,她根本就使不上力。
孫妙瓊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話語之中聽起來卻還是沉靜無比,甚至還帶了一絲輕快的笑意,“太子殿下同太子妃二人還真是恩愛呢,這麼說來的話,往後我去向太子妃那晨昏定省,就要徑直去到太子的仁安院了,請問姑姑,這瓊玉院離仁安院有多遠?”
“要是光看府裏的距離的話,那可遠著呢。”那姑姑本來就是個大咧咧的性子,加上現在又看不到孫妙瓊的表情,說的極其痛快,“要算起來,這瓊玉院離著仁安院,可是最遠的了。”
翠環心頭一提,眼前的孫妙瓊臉色已經在瞬間變得猙獰了起來,手臂用力一揮,抄起桌上的香油瓶對準她就砸了過去——
沉甸甸地瓶子砸在她的身上,又咕嚕嚕滾到了地上,那姑姑聽到身後怪異的聲響,才轉過頭來看,一臉的納罕。
“怎麼這麼不小心,自己把油潑了一身。”孫妙瓊臉色不改,笑眯眯道,“自己去換身衣裳吧。”
翠環不敢多說什麼,連忙應了,撿起地上的瓶子,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這一夜自然不必多說,孫妙瓊枯坐在床上,看著那漸漸燃盡的蠟燭坐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一早,她對著鏡子很是仔細地打扮了一番,鏡中的人看起來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又帶著幾分委屈失落,讓人看了就不免心生憐憫。
她以為這樣的她,出現在言伯川的麵前,多少都一定會引起對方一絲絲的疼惜的,可不料,等到她去到仁安院的時候,卻被那裏的下人給攔在了外麵,說是太子陪同著太子妃一同回去了娘家省親。
“省親?”孫妙瓊頓時有些愣住了,“不是要等到兩日過後,才可以回去省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