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杜寧,臉上全都是惶恐到了極點的神情,一雙眼睛很是不安地掃來掃去,嘴唇也不安的蠕動著,臉上除了驚恐,還有著許多的茫然,臉上帶著明顯的傷痕與血跡,像是被什麼人用力了掌摑了幾巴掌似的。

嬴贄跟在藍靈湘的身後走了進來,當杜寧一看到嬴贄的時候,眼睛裏麵頓時迸射出了一絲希冀,他自認為自己出生入死跟在嬴贄身邊這麼多年,他一定會感念舊日主仆情誼,說什麼都會來保下自己的。

可就當他正要同嬴贄開口求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主子已經黑了臉,麵色陰沉的可怕,幾大步走到他的麵前,飛起一腳,對準他的心口就是重重的一踢!

嬴贄自幼習武,這一腳根本就不是猝不及防的杜寧能夠忍受得住的,當即就一口血噴了出來,詫異地看著嬴贄,“殿下——?”

“給我住口!”嬴贄整個人的身上都像是燃燒著怒火一般,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自己的眼眶之外,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身上,“狗奴才,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著我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

杜寧一怔,胸口火辣辣的痛感竄變了全身,今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還在茫然當中,但有一點,僅憑他這麼多年同嬴贄在一起的默契,就能夠讓他在瞬間理解過來,自己的主子,這是在暗示他認下同孫妃通奸的罪名!

杜寧剛才還充滿希冀的眼神,在此刻漸漸黯了下去,甚至,似乎還衍生出了一絲別的什麼。

藍靈湘的唇角微微挑起一絲冷笑,嬴贄為人太過算計,隻是算計來算計去,卻在關鍵時刻沒把忍心給算進去。

像杜寧這樣的人,他可以為了嬴贄出生入死,如果麵前有一杯毒酒,必須要他在嬴贄二人當中的一個喝下去,他也會毫不猶豫選擇自己,替嬴贄喝下那杯毒酒。

但像這樣的人,就算再怎麼視死如歸,也還是有觸碰不得的地方,他可以為了嬴贄去死,但是卻絕不能忍受,受到這樣的冤屈侮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去死。而且現在讓他這樣去死的人,還是他先前無比效忠的嬴贄!

杜寧的嘴唇翁動了幾下,眼中忽然滿是失望,“殿下,今晚的事情——”

看到他的表情變成這個樣子,嬴贄心頭一寒,眸中頓時殺機畢露,隻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想要殺人滅口肯定是不成的,於是他便飛起一腳,重重地揣在了杜寧的嘴上——

隻聽杜寧一聲悶哼,之後的話全都說不出來了,整個人的身子都開始蜷縮在地上,不停地顫抖著,他的一口牙都已經被嬴贄給踢碎了,滿嘴的鮮血淋漓,舌頭也被牙齒給咬破刺傷,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敢大膽狡辯!真是枉費我平時對你的好,你竟然就這樣來報答我,如果不是今天被人抓住,你還會欺瞞我多久?!”嬴贄怒不可遏,回過身跪在太後的麵前,“皇祖母,此人是孫兒的屬下,做出這種醜事,也跟孫兒管教不力有關,請皇祖母重重責罰!”

對於這穿著不太一樣的侍衛,太後先前還沒有注意過,隻以為是宮裏頭隨便的哪個侍衛,現在聽到是嬴贄的人,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悅。

皇子的近衛與妃嬪通奸,還被人給捉奸在床,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皇家的顏麵豈不是要丟盡了?!太後壓了一肚子的怒火,隻是這火氣卻始終沒有辦法對著嬴贄發泄出來。

近衛通奸,又不關他的事情,就算她有著再大的怒火,也該找對對象才是。

“你先起來吧,雖然他是你的人,但你也並不知情,不知者無罪,哀家怎麼會罰你。”太後板著臉,臉上陰沉沉的,像是隨時都會有一場暴風雨來臨。

說好要抓出那個不貞妖女,沒想到抓著抓著,竟然抓出了這麼一樁風流韻事!太後一陣急火攻心,竟然咳嗽了起來。

何皇後連忙替太後輕輕捶打著後背,瞥了一眼滿臉是血的杜寧,在太後耳邊柔聲說道:“太後娘娘,孫妃妹妹要如何處置,還需要從長計議。隻是現在已經捉奸在床了,未免夜長夢多,這侍衛還是先處置了吧。”

一聽說處置兩個字,杜寧忽然像是瘋了一樣地抬起頭來,用含混不清的聲音瘋狂地嘶喊了起來:“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屬下是被冤枉的,屬下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