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伯川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神情,微微挑了挑眉。

“我怎麼會那麼狹隘,你說的又不是錯。”藍靈湘低低地歎了口氣,“隻不過,就像是你說的,宮裏人心難測,要是真有人把矛頭對準了十三殿下,你一定要答應我,除非你逼不得已,否則一定要護得十三殿下周全,否則將來有一天,我可沒臉下去見朝朝。”

朝朝已經死了,在她死之前,最掛念不下的人就是贏賀,如果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害得贏賀慘死宮中,她要如何跟九泉之下的摯友交代?

言伯川對她鄭重點頭,“不隻是十三弟,還有你,我也絕對不會讓你遇到半分危險。”

正說著,晴楓從外麵走了進來,“主子,帝君派人來,讓主子您快些去到禦書房一趟。”

“父皇不是剛剛才……?知不知道是什麼事?”顧含擰眉,問道。

“屬下聽說,好像是昭明的人送來了東西。”

“又是昭明……”言伯川眉頭緊鎖,“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晴楓聞言,微一頜首,退出了房間。

“昭明怎麼了?”藍靈湘見他神色有異,忍不住問道。

言伯川用力拂袖,臉上帶了幾分薄怒,“近日來昭明真的是越來越猖狂了,在兩國交界處接連不斷挑起事端,來向大業示威,再這樣下去,看來一場爭鬥是免不了的了。”

“現在?”藍靈湘倒吸了一口冷氣,就憑大業現在的國力,哪怕是拚盡全力不留後路的與昭明一戰,下場恐怕也有一個輸字……

“你不用擔心,昭明再怎麼猖狂,對大業應該多少還有一些忌憚的。”言伯川臉色緩和了一下,“我先去父皇那裏了。”

送走了言伯川,過了沒一會兒,又有棲鳳宮的人來了,來的人竟然是何皇後身邊的良姑姑。

“良姑姑怎麼來了,青梅,給良姑姑端茶來。”藍靈湘臉上笑得和氣,招呼著良姑姑坐了,問道,“可是皇後娘娘有什麼吩咐?”

“藍二小姐對奴婢真是太客氣了。”良姑姑接過茶,衝她笑了笑,“昨兒的事情,娘娘怕二小姐惦記著,剛有點眉目就讓奴婢來通知二小姐了。”

“昨天那叫素荷的宮女,被娘娘關在牢裏之後,不管娘娘怎麼想辦法審問,她都不肯招出事實來,今天一早竟然咬破了手指,在牢裏的牆上留了一封血書,自己竟然就撞牆死了!”

良姑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起啦,我們娘娘心善,也沒想要怎麼為難她,誰知道她怎麼就一個想不開,自己尋了短見,我們娘娘現在很是內疚,剛打發了人將她的屍體好好安葬了。”

藍靈湘安靜地聽著,她相信良姑姑今天來,絕對不會隻為了告訴她那宮女是如何自盡的,屍體又是被如何處置的才是。

果然,看她不怎麼敢興趣,也沒有繼續要問下去的樣子,良姑姑清了清喉嚨,臉上像是一副為難的樣子,“好些下人受不了牢裏的刑訊逼供,自尋短見了也是有的,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這次素荷那丫頭留在牆上的血字,不知道被誰給傳了出去。”

“她在牆上寫了什麼?”藍靈湘問道。

“奴婢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但蘇荷寫的大致意思就是,她是被冤枉的,她的的確確就看到了有男人從藍二小姐的房間當中走出來。這血字倒也沒什麼,我們娘娘看見之後,就派人給洗幹淨了,本想著把這件事給壓下去,沒想到不知道誰這麼嘴快,已經……”

良姑姑歎了口氣,看向藍靈湘,“藍二小姐,這件事著實怨不得皇後娘娘。”

“娘娘一心為我,我怎麼會埋怨娘娘呢?”藍靈湘淡淡一笑,“隻是我倒覺得素荷那丫頭性格真是怪的很。”

“如果是我的話,被冤枉了,我在牆上寫的一定是,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撒謊,這不就可以了麼?但素荷卻在牆上原原本本地把她昨晚說過的內容又說了一遍,這要咬破多少根手指才行,難道真的是要死就不怕痛了麼?良姑姑你說呢?”

藍靈湘微笑著,那看似再正常不過的神情,卻讓良姑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總覺得她在看向自己的時候,那像是一泓清泉似的眸子,有種已經洞悉一切了的犀利感……

良姑姑清了清喉嚨,陪著笑又一次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