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仿佛昨天還是寒冬臘月的天氣,今天就已經到了草長鶯飛的二月天。
暖融融的風吹在空氣當中,人也跟著慵懶了不少,這一日,藍靈湘正懶洋洋地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外麵忽然響起幾聲麻雀啁啾。
撥弄著玉石棋子的手頓了頓,藍靈湘頭也不抬,“要進就進,裏麵沒有人。”
隨著她話音剛落,贏求安就從窗口處跳了進來,看她自己在研究那棋局研究的出神,棋盤上,白子已經被黑子重重圍住,怎麼看都是死路一條。
也跟著她一同盯著那棋盤看了半晌,贏求安嘀咕了一句,“這有什麼難的。”
說罷,他抓起一枚白子,落在一處,藍靈湘皺了皺眉,黑子落下,誰知原以為結局已定的一盤棋,竟然因為贏求安的那一個招式,來了個徹頭徹尾的大逆轉。
藍靈湘眉眼舒展開來,“十一殿下好棋藝。”
“這些都是母親以前教我的。”在說起死去的周才人時,贏求安的眼神有些暗淡,隨即將手裏剩餘的棋子丟回裏麵,強打起精神似的,“快到三月十九了,你怎麼還這麼悠哉?”
三月十九,也就是即將要冊封她為太子妃的日子,藍靈湘拈一粒棋子在手中彈著,“現在才剛剛二月底,還有半個多月,有什麼可著急的。”
“你不急,宮裏有人可急得很。”贏求安像是嘲諷地笑了笑,“宰相王家這次可真的算是無妄之災了,與皇後母家的姻親沒做成,反倒一家子都淪落成為了階下囚。”
藍靈湘低低歎息一聲,“可惜王宰相的獨子了,年紀輕輕,一表人才,不過就是在不知情的事後擋了別人的路,就讓王家遭此橫禍。”
眼看著就快要到冊封太子妃的日子了,孫妙瓊麵上不說什麼,心裏卻是一天著急過一天了,她的年紀也到了適應婚嫁的歲數,這樣一天天的拖著,王家的催促就開始越來越著急了。
王家隔三差五的催促,毫無疑問是惹惱了孫妙瓊的,在別人前麵一副慈善又溫柔的仙女模樣的她,心思之毒辣卻是令人發指的。
眼看著再拖下去就沒了借口,在背地裏,孫妙瓊與孫皇後一合計,幹脆就鋌而走險一次,徹底將王丞相的獨子,王名揚這塊大絆腳石給除去。
於是,就在前不久,帝君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的奏折,生生控訴了王丞相的條條罪狀,其實如若深查下去的話不難發現,那些罪狀大多是模棱兩可,安在哪一個官員身上都能夠通用,可偏偏在其中有一條最可怕,聲稱王丞相意圖謀反,還在其家中發現了龍袍。
其他的罪狀,帝君都可以念在王丞相鞠躬盡瘁多年又年事已高,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他的,可在家中私藏龍袍這一點,卻是哪一個帝王都不能忍耐的。
看到了那折子,帝君自然派了人去到了王丞相家,這一搜不要緊,果然從王丞相的臥室當中搜出了一件略有些舊的龍袍,帝君在看到之後勃然大怒,二話不說就賜了王丞相斬立決。
至於王家其他的人,也統統都被住起來,流放到了西北的苦寒之地,可憐王丞相的獨子王名揚,連一聲喊冤的機會都來不及,就已經隨著所有的家眷被押上了路。
所有的這一切,藍靈湘心裏都清清楚楚,能夠有這麼大的能耐,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出這一切的人,除了孫皇後就再也沒有別人了。隻是為了一己之私,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招惹她們的王家,卻被毀了滿門……
“誰讓靜嫻郡主她有個好姑母呢?”藍靈湘挑了挑唇角,露出一個有些冷的嘲諷譏笑,“隻可惜她那好姑母還是時運不濟,要是能早些點爬上皇後的位置,哪裏還用得著現在又想這種法子強行退了侄女的婚事?”
贏求安神秘一笑,“老毒婦為了孫妙瓊,能使的手段可以算得上都使了,不過要我看,等到把她最後一點的價值利用完,被她碰上手心上的那侄女,可就不一定還會對她笑臉相待了。”
從他的話裏頭,藍靈湘聽出了弦外之音,“十一殿下這話的意思,倒像是聽出了什麼?這段時間皇後娘娘對你看來可是信任的很,好多事都已經開始不會避諱你了吧?”
贏求安冷笑一聲,“心機那麼深的老毒婦,怎麼可能事事都不避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