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燕王府小姐她也是認識的,曾經那燕王府小姐也同其父一起,去到過藍府為老夫人祝壽,與藍巧茵也隻是互相認識,卻並不熟識。
隻不過看那同找小姐站在一處的,正是那兩名方才藍巧茵打量過的男子,這會兒她過去究竟是為了找那燕王府小姐還是另有所圖,她哪會看不出來。
見她眸中隱隱有些不悅,金鳳悄聲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將三小姐請回來?”
“隨她去吧。”藍靈湘笑了笑。
有些事情,總要自己嚐過了苦頭,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往裏在府裏,也不曾遇到過什麼事情,雖說藍巧茵並不是得寵的女兒,卻也處處受到長輩庇護,偏生資質又是個愚鈍的,因此到了這年紀,做出的事情還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眼見那言伯川正要走過來,半路卻突然跑出一個程咬金,乃是禮部尚書的女兒,宋家小姐,宋家唯獨這一個嫡女兒,平時寶貝的什麼似的,性格也是嬌縱萬分。
隻見她同言伯川說了些什麼,言伯川麵上微微露出為難神色,宋家小姐便一跺腳,又不知說了些什麼,纏磨的言伯川總算是點了頭。
在與她一同離開之前,言伯川望向溪水旁的藍靈湘,給了她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宋家小姐也看了過來,卻是一臉得色,像是在同她示威一般。
活過了兩世的藍靈湘,可沒那麼多小女孩的心性來同她置氣,就隻是淡淡一笑,不作任何表態。
言伯川同她走遠,晴楓卻快步向藍靈湘這邊走來,走近了,才恭敬道:“二小姐,宋家小姐非得要公子去幫她尋丟了的耳環,公子說讓二小姐稍等,他找到便回。”
見藍靈湘應了,麵上也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晴楓這才快步跑回言伯川那裏。
“那宋家小姐當真是可惡的緊。”青梅憤憤道,“小姐難道看不出來麼,她哪裏是丟了什麼耳環1?”
“沒什麼要緊的。”藍靈湘反倒笑了起來,“我都不氣什麼,你怎的反倒是氣成了這個樣子。好了,你們平日總是在我跟前伺候著,今兒就讓你們歇息一天。”
“你們兩個,到處玩玩鬆快鬆快吧,還有莫離你也是,難得出來一趟。”見金鳳不放心要說什麼,藍靈湘笑笑,又道,“隻管去便是,這兒人這麼多,我還能憑空丟了不成?”
見她說的堅決,加之青梅同金鳳原本年紀也不大,畢竟也都是貪玩的年紀,一自由了,不多會兒便跑到遠處去了。
藍靈湘一人坐在溪旁,吹著春日柔風,倒也愜意的很,纖纖素手撥弄著溪水,攪亂了水中自己的倒影,一個人自娛自樂,卻也玩的愜意。
忽然間,另一個身影卻突然出現在溪水當中,同自己的倒影交合在了一處,藍靈湘心口一顫,凝視著那水中倒影,眸光已經冷了下去。
“六皇子殿下不去騎馬狩獵,跑來這溪水旁做什麼?”
藍靈湘起身,彈了彈指尖上的水,清淩淩的水沿著那蔥白似的指尖甩出,藍靈湘目光微微低垂,避開了嬴贄投過來的視線。
望著眼前落落大方卻又不著痕跡避開自己視線的女子,嬴贄的眉心微微蹙了蹙,今日來的女子當中,隻憑那一個謝君擷就可以將她的容貌蓋過去不知多少,可他的視線卻總也忍不住,會想要向她所在的地方看過來。
這般平凡的姿色,怎可能會吸引到自己?嬴贄擰眉,隨即又緩緩舒展開來,玩味地打量著她那一雙漆黑雙目。
“天定鳳命,這便是你厭惡我的理由?”
藍靈湘目光輕輕一震,麵容平靜,仰頭看著嬴贄,“六皇子殿下是在說什麼,靈湘並不知情。”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不必你親自開口,我自然也有法子知道。”
“哦?”藍靈湘輕笑,似湖泊般寧靜的雙眸靜靜地望向他,“既然如此,殿下又何必來問我呢?”
“這是世間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福分,你卻為何苦苦隱瞞?”嬴贄輕言道,“隻憑那一鳳凰印記,你甚至立即便可貴為皇子正妃,來日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藍靈湘冷了笑意,“殿下覺得這是福分,旁人卻未必也覺得這就是福分。更何況,殿下並不知情,如何便能肯定我身上的胎記當真便就是那天定鳳命的鳳凰印記?”
嬴贄不言,目光複雜地同她對視,良久一笑,“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當一個人越是想要拒絕某件事,那件事就偏偏會找到他身上來?”
“殿下若是想要談論人生哲理,姐姐比靈湘要擅長許多。”
“藍靈湘。”嬴贄聲音簇的一沉,唇角挑起一抹邪佞笑意,身體竟不知什麼時候向她貼近了許多,“你真當把她推給了我,我便就沒有法子再打你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