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靈湘倒吸一口冷氣,“宋姑姑,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若不是莫護衛當場便將大小姐人贓並獲,老奴怕是,怕是又要像上一次蘇姑姑那樣,將有毒的吃食送到自家主子的嘴邊了呀!”

“上一次?就是母親中毒那次?!”

“不錯,靈兒,方才我同你爹爹,已經與蘇姑姑對質過,蘇姑姑當日也是像宋姑姑一般聽到了身側什麼聲響,毒藥應當就是那個時候撒進去的。”

藍夫人歎息一聲,看向藍盈盈的眸中滿是失望與氣惱,“盈盈啊盈盈,自小我可曾虧待過你半分?你究竟是所想如何,才能狠下心來對我們母女下了殺手!”

“母親這麼說,竟是要偏袒二妹妹了?”

藍盈盈心知躲不過,索性把心一橫,質問道:“那護衛,還有宋姑姑,全部都是二妹妹的人,究竟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來冤枉我也未可知,母親怎能在這種情況下,便一口咬定此事是我所為呢!?”

“盈盈,事到臨頭你還不知錯麼?”藍仲庭皺眉道,“你手中握有毒藥,又被莫護衛宋姑姑抓了個正著,你竟不知錯,還要強辯什麼?”

“大哥!竟是連你也不肯說句公道話麼!?”藍盈盈含淚道,“他們若真是受了旁人指使,索性都已經栽贓與我了,再多包毒藥又有何相幹!”

經這一說,藍靈湘這才看到那從藍盈盈身上搜出來的毒藥,此刻正被擺在一隻小托盤裏,她細細打量著,那毒藥包的好生巧妙。

一小簇灰黑色的粉末,被一層包鬆子糖的糯米紙給包了起來,若是丟到熱騰騰的湯碗裏,想必眨眼間就會融進去,也不會被旁人察覺,投毒的時候,隻需要輕輕一丟便可以,也沒了那些個藥粉到處飄的難題。

“這毒,同上次你母親所中之毒是一樣的,沅神醫都已經分辨過了,不是你,難道會是靈湘要去害她的生身母親,現在又自己服毒,就為了栽贓你?!”

藍淩瀟看著眼前的大女兒,眼中流露出來的,盡是說不出的失望。

他曾經待這個唯一的嫡女如珠似寶,捧在掌心嗬護備至,隻當她是單純至善的好女兒,如今看來,竟是如此心思歹毒之人!

難不成,因為劉姨娘的事情,她竟記恨到了如今?

藍淩瀟的心中瞬間涼了半截,現在是夫人,二女兒,若是她還沒有被戳穿的話,下一個中毒之人,會不會就是自己?!

“女兒知道爹爹要說什麼,可爹爹在聽信旁人之時,是不是也該聽聽女兒的?!”藍盈盈穩了穩心神,開口說道。

“我若是當真要難為母親同二妹妹,為何我不去求助於六皇子,而是要自己冒這個險?爹也應當知道,六皇子待女兒是多好的吧。”

藍盈盈這理由並不是經得起推敲的,但她道出這話的用意,本也就不是為了用這理由來開脫。

她要的,就隻是在此刻提醒眾人她同六皇子之間的關係,隻是在借著六皇子的身份來向大家施壓,好讓此事就此帶過罷了。

藍靈湘在心頭冷笑一聲,今日若是這麼簡單就能讓她躲了過去,可真就枉費她一番心思的布置了。

見藍淩瀟眉心皺緊,卻一時有些猶豫了的模樣,藍盈盈緊繃著的神經鬆了鬆,“況且,女兒本就沒有什麼理由,非得要置二妹妹與死地不可。”

“爹爹。”藍靈湘輕聲道,一雙秀眉微微蹙起,“女兒也是這麼想的,大姐同女兒一貫不曾有過爭執,就算是上次女兒一時衝動,誤會了姐姐,姐姐如此大度,應該也不會記的這樣久才對。”

當真不會麼?藍淩瀟心中的疑雲反倒更重了起來,隻是若可以選擇的話,他也當真不希望那個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氣氛像是一瞬間僵在了這裏,然而,就在此刻,一個身著霞色衣裳的婢女竟噗通一生跪在了地上。

“奴婢有要緊的話要說,求老爺夫人恩準!”

眾人向那丫鬟看了過去,立即便認出了她是誰。

“珠兒?”藍夫人狐疑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奴婢不敢就這樣說,奴婢鬥膽向夫人討個恩準,若奴婢說了,就將奴婢的賣身契還給奴婢,準許奴婢回去家鄉嫁人!”

“我們還不知你要說的是什麼,就這樣答應了你,若你也是下毒的同謀,到時放走了你,豈不是冤枉的很?”藍仲庭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