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來的早點尚未吃得下幾口,便見青梅快步走了進來,急急道:“小姐,言公子來了,說是小姐要找的那人已經找到了!”
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快,藍靈湘連忙站起身,將先前準備好的銀票帶在身上,急急忙忙便快步走了出去,言伯川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前,見她來了,知她心急,寒暄的話便也省了,直接將她接入馬車,向謝君擷一早送來的地址處行進。
馬車跑了許久,最終在一條深深地巷子前麵停了下來,這巷子狹窄的很,馬車無法進入,裏麵的人隻能下來步行前進。
“你要找的千麵詭醫就在這最盡頭的房子裏,若不是謝姑娘這麼說,我當真不會相信那樣的人會住在這種地方。”言伯川掃了一眼巷子裏麵那些明顯被廢棄許久了的房屋,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有人住的地方。
“希望謝姑娘的消息不要出錯才好。”藍靈湘憂心忡忡地向前走著,兩側的牆壁似乎在昨日吸飽了雨水,不時散發出一股潮濕的泥土味。
停在巷子最深處的人家,言伯川敲響了大門,不多會兒裏麵便傳出一個孩童稚嫩的響聲,“什麼人?”
“請問千麵詭醫可是住在此處?”藍靈湘急切地問道。
隻聽得吱呀一聲,大門開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童探出了頭,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你們是誰?什麼鬼醫,我師父可是神醫!”
二人欣喜對視一眼,看來謝君擷的消息當真是沒錯了!
“好,好,神醫,小弟弟,我們有要緊的事情需要同神醫見上一麵,你師父他現在在不在這裏?”
“在。”小童這次回答的倒是爽快,衝藍靈湘招了招手,“師父就在裏麵,你們進來吧。”
進去之後,這二人對那千麵詭醫的身份頓時又多了一層好奇,這不大的院子裏麵,載滿了各種他們見都不曾見過的花草,有些形態奇特,有的散發出的味道怪異。
小童叮囑那二人道:“這些都隻許看,不許靠近,更不許摸,否則的話,要是死在這裏,可不管我師父的事!”
穿過院子,正待向房間裏麵走去,二人卻又被那小童給攔住了。
“你們兩個,都是來求醫問藥的?”
“我們都是來為我母親求神醫診治的。”藍靈湘回道。
“那你們兩個便不能全都進去。”小童一板一眼地說道,“師父說過了,替一人求醫,就隻能有一人進入。”
這規矩倒也沒什麼,於是言伯川便同那小童留在了外麵,藍靈湘一人推門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才察覺,這裏麵的房間竟也別有洞天,想要進到裏麵真正的房間,還需得穿過一間被改成了過道的房間。
一進門,便聽到一個冷颼颼且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求醫?”
藍靈湘沿著這突然響起的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名老態龍鍾的白須老翁,正弓著身子,顫巍巍地從一扇門後麵走了出來,忙道:“神醫,家母身中劇毒,危在旦夕,求神醫救她一命!”
白須老翁抬了抬眼皮上的褶子,冷哼一聲,“你讓我救我便救的麼?”
“不知神醫可還有什麼條件?隻要神醫說的出,我必定盡力為神醫做到!”藍靈湘懇切道,“隻求神醫能夠救我母親一命!”
白須老翁抓了幾把胡子,嘶啞的笑了起來,“你若執意要我去看,也不是不成,隻是我這診金,你卻未必付得起。就算付得起,也未必敢真的交給我。”
藍靈湘聞言,立即將懷中所揣銀票取出,放在白須老翁麵前的桌上,“這裏是兩萬兩銀票,若神醫覺得不夠,大可盡管開口。”
“你倒是大方的很,隻是我卻不收這種診金,我收的,是另外的診金。”白須老翁笑了起來,一雙渾濁的眸子直直地同藍靈湘對視著,“我收的診金是你的秘密,我需要你說出你此生當中最大的秘密。若那秘密是真,我便答應看診,若秘密是假……嘿嘿,那就需得將那撒謊之人的頭顱留下為我泡酒了……”
用頭顱泡酒?藍靈湘心下一驚,雖說先前便聽聞這千麵詭醫行事詭譎,此刻卻也還是露出了些微驚詫的神情。
“怎麼,你不信?”白須老翁揚起手中拐杖,指了指角落的幾隻碩大酒壇,桀桀地笑了起來,“若你膽子夠大,自個兒去掀開看看,那裏頭泡著的,可全都是識圖用謊言在我這蒙騙過關的聰明腦袋。”
“恕我冒昧,神醫您是如何知道在這說出秘密的人,所言究竟是真是假的呢?人心豈是如此輕易便能揣測得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