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下打量了一遍,這並不大的房間很輕易便可以用視線搜查一遍,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張床上。
難道說……藍靈湘走近那裏,蜷曲手指,扣了扣床板,果真!從那敲擊的聲響便可聽出,這床的下麵似乎隱藏了什麼。
穩了穩心神,藍靈湘用手輕輕托住床板的邊緣,雙手用力一拖——床板竟被她給托舉了起來,下麵居然露出了一條密道!
潮濕沁涼的風從密道裏麵飄了出來,藍靈湘猶豫了片刻,握緊了袖中藏著的短劍,悄無聲息地鑽了進去。
密道的牆壁和台階都是用古老的石板製成,上麵長滿了厚厚的青苔,竟像是千百年不曾有人來到過這裏一般。
這處密道究竟存在了多久,又是通往哪裏呢?藍靈湘小心翼翼地一手攥緊袖中的短劍,一手緊緊扶住布滿了青苔的牆壁,向下走了約莫十幾米,台階處便拐向了一旁。
走過去,藍靈湘一怔,原以為這密道盡頭會通向某個出口,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座相當大的牢獄。
粗粗的鐵柵欄足足有嬰兒胳膊粗細,密密麻麻,像最堅實的鳥籠。
藍靈湘一時間有些想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犯了什麼樣的過錯才會被關在這般暗無天日,又密不透風的地方。
“你便是她的後人?五百年已過,封印已破,要何時才按照約定放我重見天日?”
一個低沉而略帶沙啞的魅惑聲音忽然自角落處傳來,藍靈湘一個激靈,攥緊了短劍,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於是便同那雙金色妖冶雙瞳對了個正著。
對上那雙怪異卻分外妖冶魅惑的眼睛,藍靈湘怔了一下,“你是何人,為何會被關在這裏,又是誰將你關在此處的?”
牢獄裏的男子聽她這樣問,線條硬朗而清晰的唇角有些戲謔地挑了起來,殷紅的舌尖輕輕探出唇角,舔舐。那動作就像是……一頭美豔到了極點,卻又危險到了極點的猛獸。
在等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藍靈湘已經將他給打量了個清楚。
男子坐在角落一處,堅實的手臂慵懶地環在胸前,一頭長長的墨發垂在腰間,五官硬朗而深邃,鼻梁高挺,兩顆尖尖的虎牙,在他露出那戲謔笑容之時,從那薄唇之間稍稍探出,一雙金色的眸子美到讓人禁不住暗暗讚歎。
這是個極好看的男子,隻是他給她的感覺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金色的瞳孔,雖然美豔無雙,隻是……當真會有人類生出這樣的眼眸來麼?
“我嗅到了。”
男子開口,卻並不是回答她的任何一個疑問。
“什麼?”藍靈湘禁不住追問道。
“你的味道,跟她很像,你是她的後人吧。”男人直直地看著藍靈湘,眼眸微微眯起,“你的身上,一定有一處鳳凰印記。”
藍靈湘一驚,“你是如何得知的!?”
“天定鳳命,永遠隻會出現在同一支血脈當中,母女相傳,卻不會代代都出現。”男子開口,麵色冷峻了許多,“我便是在五百年前,被你的祖先封印在此處的豹妖。”
“豹……妖?!”怪不得,怪不得他的長相竟會如此怪異,怪不得方才一見到他,便覺出了他的異樣,藍靈湘立即想起了什麼,“所以你懷恨在心,便殺了那些人?!”
男子笑了起來,“若不那樣做,你如何會注意到此處?”
藍靈湘抿唇,盯住眼前的男子,隨時準備將袖中短劍拔出。
“你無需如此緊張,你的祖先並不是我的仇人,相反,卻是我的恩人。”男子正色道,“我叫做莫離,原身乃是一頭黑豹。”
“我的祖先,是你的恩人?”藍靈湘並未輕信,“既然是恩人,又為何會將你禁閉於此?”
“小丫頭,這你又怎麼會知道?”莫離一雙金瞳眯起,“千百年前,世間妖物肆虐,凡人驚惶,便不分青紅皂白,將一眾妖物盡數斬殺。恩人她與我乃是摯友,不忍將我交出,便在此處修建牢獄,揚言以封印將我永生封存在此處,那些人親眼見了我被囚禁,這才肯放我一條生路。”
“既是假裝囚禁,那又為何會將你關在此處這麼多年?”藍靈湘凝眉,狐疑道,“千百年前之事,我自然不會知曉,你所言是真是假,我又如何能得知?”
莫離的神情瞬間寒了下去,良久,那寂冷的聲音才又一次在這陰冷的空間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