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府裏頭有姐姐一個聰明的就夠了,我就做那個傻的也無妨。”藍靈湘笑著,貼著母親做了下來。
藍巧茵偷偷扁了扁嘴,不管是大姐姐受寵,還是二姐姐受寵,隻要受寵的那個人不是自己,她就覺得看誰都不那麼順眼。
來的都是府中的女眷,除了幾位小姐,三位姨娘也來了,按照往常的習慣各自坐在一起,大家都陪著老夫人說些讓人受用的熨貼話兒,一時間倒也其樂融融。
“二小姐今兒淋了雪,來,先喝完熱湯去去身體裏麵的寒氣。”
最是樂意在眾人麵前扮演賢良淑德的劉姨娘,起身為藍靈湘舀了一碗熱騰騰的湯,為表貼心,沒有讓丫鬟幫忙轉遞過去,而是自己親手捧了過去。
這一舉動無疑又引得老夫人嘖嘖稱讚,“劉姨娘如今當真是改了,如此溫婉體貼,這才是女子該有的儀態。”
聽了老夫人的誇讚,劉姨娘也不推諉,隻是抿唇輕輕一笑,反倒更顯得大方。
就在接過湯碗的時候,藍靈湘捧起看到了劉姨娘那空蕩蕩的手腕,咦了一聲,問道:“劉姨娘,你手上的那對芙蓉白玉鑲金鐲呢?”
劉姨娘笑著,眸中卻掠過一抹薄怒,那對芙蓉白玉鐲是她的心頭摯愛,也是她從娘家帶來的唯一的首飾,平日裏總是鐲子不理身。怎奈這段時間周祥二人的胃口越來越大,散碎的銀子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了,像是吃準了自己害怕他們把事情抖露出去一樣,那二人要錢的數額竟一次比一次高。惟恐他們將自己的醜事說出去,她不得不一次次的偷著變賣首飾,來填補那利欲熏心的二人。
就在昨天,劉姑姑又找上了她,她一時著實湊不齊那麼多銀子,劉姑姑卻不依不饒,非得立即便見到東西,她迫於無奈,不得不把手上的鐲子忍痛了那貪心的劉姑姑。丟了那鐲子,她心裏本來就難受的很,聽藍靈湘這麼一問,心裏更是心疼萬分。
“二小姐看的倒是仔細,這陣子天冷了,帶在手上有些涼便摘下來了。怎麼,二小姐若是喜歡那對鐲子的話,趕明兒我就找出來讓珠兒送了你去。”劉姨娘溫厚地笑,心裏卻早已經將藍靈湘給唾罵了千百遍。
本就是客套話,原以為她會拒絕,誰料藍靈湘竟一口應承下來,笑嘻嘻道:“好啊,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可就先謝謝劉姨娘啦。”
劉姨娘登時懵了,那鐲子已經讓劉姑姑拿了去,她要拿什麼給藍靈湘?
隻是,說完之後,藍靈湘又自己笑了起來,“我同姨娘開玩笑呢,那鐲子是姨娘最喜歡的,若是丟了的話,姨娘心裏一定會難受的不得了,我怎麼可能同姨娘橫刀奪愛呢。”
劉姨娘也笑了起來,又說了些客套的場麵話,胸口裏麵,心髒已經徹底跳亂了方寸。
怎的偏偏在那鐲子丟了之後,藍靈湘就偏偏又提起了呢?而且看她的樣子,竟像是知道自己的鐲子已經沒了,難不成,周祥兩夫妻同自己勒索銀子,也是她藍靈湘唆使的?!
越想,劉姨娘的心裏就越是不安,整頓飯都吃的食不知味,回到房裏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見到劉姨娘這幅樣子,藍盈盈思忖再三,眼底浮起一抹寒意,“娘,我們不能再讓周祥同劉姑姑繼續下去了。”
“你說要怎麼辦?”不過短短幾日的光景,劉姨娘的神態間竟像是老了許多似的。
“我自有辦法,雖說危險了些,卻也總比我們分文不剩之後坐以待斃的好!”藍盈盈狠狠道。
雪下到傍晚時分便停住了,藍府的仆從們將所有道路上的積雪都清掃的幹幹淨淨,即使踩在上麵也不會打滑。
夜,漸漸的深了,就在時辰即將從一更天變成二更天的時候,一聲尖叫從劉姨娘的院子裏劃破了夜空。
“出什麼事了?”被那尖叫聲吵醒的藍靈湘坐了起來。
守在外麵的金鳳也連忙出去打探,不過一會便回來說道:“小姐,是劉姨娘的院子,剛才像是大小姐在尖叫,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索性不管咱們的事,小姐躺下吧。”
“給我取過衣服,咱們也去看看。”藍靈湘下了床,在還沒有親眼證實之前,她可不能那麼輕而易舉地就肯定,那聲尖叫不是衝著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