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傑麵色驟變,頓了頓,才說:“佳茗就算去找路念笙,也是為了你,什麼話路念笙不能好好說,要采取暴力?”
傅子遇愣了幾秒,突然冷笑,“也許是因為耳濡目染,你以前打她次數還少?”
梁傑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到了這個時候,傅子遇言語間對路念笙還是有諸多維護意思。
徐媛麵露不滿,見傅子遇要走,跟過去,“我和你一去回去找路念笙。”
“媽”
傅子遇麵露難色,他想要先自己和路念笙談過再說怎麼處理,徐媛現在一腔氣憤衝過去興師問罪,他都不知道要怎麼應付,更何況路念笙?
傅老爺子也走了過來,“子遇,這次路念笙太過分,你真的不能再護著她了,我和你一起回去,聽聽她什麼說法。”
傅老爺子一開口,傅子遇也得忌憚幾分,眉目糾結,有些猶豫,梁傑也不甘落後跟上來,“我也去,我倒要看看她怎麼解釋!”
傅子遇被夾在中間,幾乎失去發言權。
出事的是梁佳茗,梁傑想去和路念笙問個清楚其實也無可厚非,可是他擔心最糟糕的情況出現,若是梁傑和路念笙有了正麵衝突,那局麵會變得難以控製。
傅老爺子率先替他做出決定,看了一眼梁傑,說:“去可以,什麼事情先問清楚再做決斷,路念笙目前還算是傅家的兒媳婦,容不得你亂來。”
梁傑沒說話,眉目間有狠意,傅子遇欲開口阻攔,徐媛卻堵了他的嘴,“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路念笙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家裏不出來不是辦法,走吧。”
傅子遇隻得一邊往出走一邊思考解決辦法。
很難解決,梁佳茗的孩子流掉了,梁傑想必不會善罷甘休,這種情況下,要怎麼護路念笙周全?
幾個人各懷所思,車子一路疾馳,抵達南苑已經是晚上十點,進了門,傅子遇讓其他人在客廳等待,自己則去敲響了臥室門。
敲門的時候心裏七上八下,甚至還想到更糟糕的可能——
路念笙會不會離開?
就算真的離開也合情合理,現在這麼些人等著問她要一個說法,他很清楚,她表麵再怎麼堅強勇敢,骨子裏麵依然是個女人,會怕,會膽怯。
然,門很快就被打開,路念笙站在裏麵,雖然麵目蒼白,但是一臉平靜。
她知道他要來,早知道。
她抬腳要往出走,被他擋了一把,“先進去,我有事要問你。”
她覺察出端倪,問:“都誰來了?”
他沉口氣,“我爸媽,還有梁傑。”
聽到梁傑的名字,她瞳仁瞬間緊縮。
她絲毫不懷疑,梁傑要是有機會,遲早真的打死她。
梁傑是她打從童年就留下的根深蒂固的陰影,哪怕她已經長大,那陰影還是難以消弭,她攥了攥拳頭,“出去一起說吧。”
傅子遇按住她的肩膀,“梁佳茗孩子沒了。”
她瞬間渾身僵硬。
盡管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可是真的聽到了,她心口還是猛然被扯了一下。
做錯了事。
她很清楚,這種情況下,不會再有人問她什麼初衷,或者在乎她有什麼理由,梁佳茗孩子沒了,他們會將一切罪責全都歸咎於她身上。
傅子遇按住她肩膀,要把她推回臥室,她卻固執地不動,“出去吧,出去一起說。”
傅子遇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念笙,我想幫你”
“不用。”
她一把推開傅子遇的手,走出去。
在這裏她誰也不信,何況她追本溯源,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誰?
可不就是傅子遇!
現在假惺惺來充好人,施舍一般說要幫她,她會信?
走去客廳的時候,她其實怕,怕極了。
就算是腹中胎兒,那也是一條命,作為一個母親,她最清楚不過,那些人不會放過她。
可是逃避不是辦法,或早或晚都要麵對,她沉了口氣,來到客廳,視線掠過傅老爺子,徐媛,最後落在梁傑的臉上。
傅子遇跟過來,與她並排站在一起,似是表明立場。
她麵色慘白,聽見梁傑開口:“路念笙,虧我們梁家養活你這麼些年,你這個不識好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