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我醒了

好吧,或許是我夢見我醒了-雖然我不常做夢,因為眼下的風景和我睡著———更準確地說,是昏迷(因為我摸到了隱隱作痛的後腦)-前所看到的大相徑庭。不過我並不奇怪,因為我能想起的就是一堆會躍動的金光閃閃的星星,還有那個該死的塔納利管家長滿尖刺的巨大拳頭。

沒錯!那個管家……我逐漸喚回了自己的記憶,他似乎並不喜歡我-雖然我相信他那個種族不會喜歡任何東西——-他們隻知道破壞和毀滅,還有怎麼把事情搞砸——-即使那意味著要把主人的親兒子“處理掉”。

兒子?對,我腦子沒昏,我的確是那隻塔納利侍奉的主人的兒子,可惜僅此而已。我想這些無底深淵來的家夥並沒有那麼多親情,孩子對他們來說要麼是工具要麼是敵人。不過也許我的情況略有差別——現在我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記起自己是誰,還猜到了自己在哪,以及為什麼在這兒。

我是個半惡魔,這解釋了一切。什麼?你不明白?好吧,你還真是個巴佬——對不起,我是說你是個地地道道的主物質位麵的生物。簡而言之,我不是純種塔納利-當然我父親是——這正是問題的所在。我是個塔納羅克,更普通的稱呼是:半煉獄獸人。我是強大的塔納利魔族和他們的獸人奴隸結合的產物,既不是完全的獸人—他們是些愚蠢低下的種族—-包括我的母親,雖然我確定她在生下我之後不久就死在礦坑裏了-一個盡忠職守的好奴隸,嗯哼?當然我也不是完全的惡魔。像我這樣的生物在我出生的那個洞窟裏還有數百個,大部分是和我一樣的塔納羅克獸人,因為那裏主要的勞動力是獸人,不過總會有一些人類被當作玩物抓到惡魔們的地牢裏,因此那裏也出現了一些坎比翁惡魔-人類和魅魔們的混血。不要把我們跟那些四處遊蕩的提夫林混為一談。雖然都有煉獄生物的血統,但我們是地地道道的半惡魔,看見我的鱗片和那雙巨大的羊角了麼?我的一些同胞甚至還保留著翅膀或尾巴,這些都是那些低能的提夫林永遠也不會有的——他們的血統太稀薄了,幾乎隻能稱得上是有股硫磺味的人類。

這些都無關緊要,回到剛才的話題上,我的身份讓我很尷尬。我們這樣的半惡魔不會被當作奴隸————-那太浪費了。但我們永遠也當不了惡魔軍隊的首領,因為我們是半惡魔。從實際的角度說,惡魔的這個傳統是有道理的,在低層界中,一場局部的戰爭就可能要拖延上幾百年,像我們這樣壽命最多跟精靈不相上下的混血很可能就老死在征途中。這樣,我們這些可憐的家夥就成了化外遊民,永遠無法在惡魔的社會中取得一個穩定的階層。我還有一大堆一樣的塔納羅克兄弟,我們就是某個該死的惡魔領主決定為他的軍隊製造更多的炮灰後的產物——那個領主正是我們的父親。好吧,剩下的就不用多說了,我和兩個哥哥在某次遭到父親城堡裏的那個盛氣淩人的管家的鞭笞後決定給他點教訓。於是我們燒了他的房間————-相信我,那可不是一樁精妙的縱火案,我們幾乎馬上就被揪了出來,為首的那個被扔到礦坑下麵和其他的獸人一起挖石頭,另外一個被迫加入了一支即將離開城堡執行突擊任務的巡邏隊-毫無疑問,按那個管家的習慣,我那個不走運的哥哥會在任務中偶然地被隊友的劍削掉腦袋。至於我,那個管家決定把我扔到主物質界的某個地方。“相信我,那裏會有一打聖武士狂熱地追殺你,因為你的惡魔血統實在太惹眼了,嘿嘿”這是他把我扔進傳送門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結果,我就出現在這裏,某個神殿的大廳地板上。我大著膽子瞟了瞟四周,忽略掉那些目瞪口呆的牧師和市民,我在大廳盡頭看到了那個我最不想看到的東西——提爾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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