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也不至於在意這幾十塊錢藥費,還是說,你覺得算得清的東西比較好?”常鍵的前二十年都在混,講的就是義氣,和一幫子兄弟能同甘也能共苦,最討厭的就是一分一厘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的行為。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就尤其喜歡在錢財和人情上都來往得不虧不盈,好像這樣就能和誰都沒有太大的關聯。陳律的這種姿態讓常鍵頓時就有了點火氣,連帶著口氣都有點不好。
“唉,那就……謝謝了。改天請你吃飯吧。”陳律被小朋友的脾氣有點嚇到,把錢包塞回口袋,快十二點了,也該去吃飯了。
“何必改天啊,”常鍵一見陳律要走,忙跟著湊上去,“就今天吧,陳老師不也要去吃飯?一起吧。”
陳律哭笑不得:“我說你還真是性急,上回也是……”說到這裏陳律就停下來了,這麼說起來,其實他還欠了常鍵一頓飯。上回的債還沒消掉。
常鍵笑得不懷好意:“怎麼,知道我為什麼蹭飯都要選擇第一時間了吧。”
陳律有點尷尬:“不過我現在感冒了,一起吃飯……你不怕被我傳染嗎?”
“要是能被你傳染,那天淋完雨感冒的人就該是我吧。”
也是,說起來陳律就有點鬱悶,明明是雨天同行的兩個人,而且這個混混學生還仗著個子高不斷把傘往自己頭頂上遮,結果感冒的卻隻有自己一個。
“陳老師你抵抗力不行啊,身體這麼差,就應該多參加鍛煉。這周我們有籃球賽,來不來?哎,對了,你還在感冒中,等你這次感冒好了吧。不過先過來感受一下籃球場的氣氛也不錯啊,頂多做做板凳客嘛……”
陳律無奈地打斷他:“這個以後再說吧,現在,找個地方吃飯。”
“行啊,既然老師你請客的話,就走西門吧,有段時間沒開小灶了……”
走出C大西門,陳律習慣性地就把人往以前經常去的餐館帶。西門正對的這家餐廳一貫以價廉物美頗得學生喜愛,眼下又是飯店人流必然還很旺盛,兩人一直往裏麵走,最後無意中找到的兩人座居然在很角落的幽深處。
“適合偷情。”常鍵環顧四周,大咧咧地調戲他家老師。
“點菜吧。”陳律盡量無視他含笑的視線,把桌麵上印刷精美的菜單往對方麵前推。常鍵隨手就那麼一接,一快一慢之間,兩隻手掌卻已經滿當當地疊在了一起。常鍵不是沒碰過男人女人的手,卻依稀覺得自己此刻手掌之下的這片肌膚,格外地細膩涼爽。
陳律迅速地抽掉了自己的手掌,轉過頭去倒茶水,卻偏偏露出來從耳後根到脖子那一段淡淡的粉紅。
“老師別害羞嘛,摸兩把又沒關係,”常鍵也感覺到了陳律的尷尬,補救似的開了個玩笑,“反正都是男人,陳老師別和小姑娘似的啊。”
常鍵這句話一說完,陳律的臉就刷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