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又重新繞了回來,抓了兩把有點雜亂的長發。

“浴室在哪裏?”

陸北指了指前麵。

方頌琪直接把腳上的鞋子給蹬掉,一邊解著衣扣就去了浴室。

陸北看的是瞠目結舌。

“不是……”

這是把他家徹底當成她家了?

想洗澡就洗澡?

都已經喝醉成了這種模樣了,還想著洗澡?

他卻是不知道方頌琪的習慣。

一天下來,回到家,不管是幾點,不管是多累,都必須要洗澡,這是一種習慣。

如果不去洗澡,就會好像是渾身生了跳蚤一樣的難受。

陸北在房間裏懵了很長時間,聽著浴室裏麵嘩啦啦的水聲,他忽然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有一個女人,正在用著他的私人浴室洗澡?

等到浴室裏麵的水聲停止,那女人從浴室裏麵開口叫人,陸北才回過神來。

“毛巾!沒有毛巾啊,也沒有浴巾,讓我怎麼出去啊!”

他是不是請了一個祖宗回了家?

陸北去找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和浴巾來到浴室門口,深呼一口氣,敲了敲門,“那個……”

浴室門嘩的一下拉開了。

陸北隻覺得眼前一片雪白的皮膚,下意識的就閉上了眼,雙手拿著的毛巾和浴巾就這樣伸著舉在半空中,整個人已經石化了。

方頌琪用浴巾包住身體,又接過毛巾擦了擦頭發。

她看著陸北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故意用懶洋洋的聲音說:“你別亂看啊,我還沒穿好。”

陸北的身體緊繃的更厲害了。

“我、我不亂看,方小姐你快點。”

方頌琪輕手輕腳的繞過陸北,盤腿坐在床上,一邊用柔軟的幹毛巾擦頭發,一邊好笑的看著陸北。

陸北還是一樣的姿勢站著,一點都沒有移動過,眼睛也還是閉著的。

方頌琪歪著頭,手中的動作停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陸北。

陸北簡直覺得……如坐針氈,如芒再背……

他都簡直覺得度秒如年了。

他咳咳了一聲,問:“那個……方小姐,你好了麼?”

因為閉著眼睛,所以聽力就格外好了。

他隱約聽見還有點聲音,直到這聲音落在了自己的麵前,輕輕地,帶著可憐的意味。

“你為什麼要走這麼久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想到你就渾身發疼,心髒就好像是放在煎鍋上煎炸,閉上眼睛夢見的就是曾經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他剛心裏想,這女人恐怕是又醉酒認錯人了,隨即,溫熱柔軟,帶著點水汽的唇,就貼上了他的唇。

轟。

如果剛才陸北還是一尊石雕的話,那現在就是一尊被炸彈炸開的石雕了。

翌日。

陸北睜開眼睛,整個人都有點懵,太陽穴之間連開了一條線,牽扯著疼的他直皺眉。

明明昨天晚上沒有喝酒,卻為什麼有這種宿醉的感覺呢?

他按了一下太陽穴,睜開眼睛,對著天花板愣了幾秒鍾,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胸膛上,壓著一條手臂……

這不是他自己的手臂,而是……

他驀地轉過頭來,一眼就看清了旁邊躺著的一個女人。

女人靠在他的胸膛旁邊,正在熟睡著。

被子下麵,兩人都是衣冠不整的。

他就算了,關鍵是昨晚方頌琪從浴室裏洗澡出來,也就裹了一條浴巾,這麼一晚上在同一張床上翻來覆去,浴巾也很意外的就都散開了。

陸北隻看了一眼,急忙就把被子給拉了上來,重新遮蓋住了這女人的身體,還直接拉到了脖頸上,嚴絲合縫一點都不露。

他覺得自己要死了。

活了這麼二十多年,第一次和另外一個陌生的成年女性,剛剛才認識了沒幾天,就這麼滾到同一張床上去了?

他抬手在自己的額頭上覆了一下。

他真的是……

手機嗡的震了起來,陸北生怕是吵醒了身邊的女人,急忙一下就給按斷了。

他扭頭看了一眼女人蹙起的眉心,心想,還好沒吵醒她。

他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被子,然後輕手輕腳的拿著衣服,出去到隔壁的客房去換衣服。

他在換衣服的時候,順手就打開手機看了一眼。

眼珠子差點就瞪掉了出來。

這……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竟然是……八點半了???

而剛才他無意中掛斷的電話,不是別人的,正是卓淩燃的!

他腦袋上方,飛過了一隻烏鴉,呱呱呱的飛過。

完蛋了。

他竟然敢掛老板的電話。

而且還是在已經遲到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