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屍啦!”
“聽說了嗎?瘸子家裏的月牙,死了又活過來。”
“瘸子可憐啊,又當爹又當娘拉扯大的孩子,讓惡霸王員外給看上,要帶回去給他家傻兒子續香火。”
胖嬸拔尖的嗓子喊起來:“哎喲,我是親眼瞧見的,月牙被瘸子撈上來的時候,那張臉就跟吊死鬼一樣可怕,郎中看了都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你們猜怎麼著?”
眾人豎起耳朵聽。
胖嬸故作神秘,壓低聲音:“瘸子抱著屍體哭的那叫一個淒涼。突然,屍體上紅光閃了一下,然後月牙就活了,忒邪門。”
“哎喲,嚇死人了。”
“我這雞皮疙瘩都已經起來了。”
三康村四麵環山,李姓為主姓,家家戶戶清貧,靠著幾畝薄田維持生計。
梁瘸子抱著一個繈褓小兒逃難至此,在村尾起了個茅草屋,靠著名叫烏仙岌的大山,沒有鄰居,平時到山裏去砍柴狩獵為生,日子極為清苦。
梁希月醒來就聽到耳邊傳來悲淒的哭聲,心底莫名其妙的一陣悲傷。
不是。
她在哪裏啊?
殘破的泥土屋,伸手可碰的房頂,壓得人都要喘不過氣,屋內回蕩著一股子的黴味,身下躺著的床板又硬又臭。
這是什麼神仙地方。
“嗚……。月牙兒,爹苦命的閨女,不要丟下爹爹。”
爹?
梁希月的腦海中一痛,所有的事情如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中晃了一遍。
原來是這麼回事。
她穿越了,靈魂附在這個叫月牙的可憐女孩身上,十五歲的年紀。在河邊洗衣的時候,被經過的王員外看上,當即就要抓她回去給他傻兒子當兒媳婦。
月牙兒被迫跳河。
再一次醒來,已經是梁希月。
她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三十歲成熟女性,一次為了救人而出了車禍,醒來已經物是人非。
“月牙,你醒了,哪裏疼告訴爹。”
梁希月盯著眼前這皮膚黝黑,骨瘦如柴的農家漢子,身上的衣服還在滴水,臉頰有擦傷,往下一看,一條腿不規則的彎曲,是個瘸子。
閨女呆滯的模樣刺激著農家老漢,聲音都在哽咽,“爹沒用,護不住你,爹該死。”
梁希月有點方,眼前的人,眼前的景,前世跟今生交織,還沒能接受自己所看到的。
梁瘸子見狀心痛的渾身都在發抖,憤怒加持下,終究是沒能忍耐得下去:“月兒,你放心,爹不會讓人白白欺負了你的。”
梁希月頭皮發麻,自己這爹好像有點缺心眼,這樣一說,豈不是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吃了大虧。
果然,外麵圍觀的鄉民們開始議論紛紛,原來梁希月已經被王員外怎麼了雲雲。
下一刻,門被踹開。
嘩啦啦走進來好幾個人。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怪笑了一下,對眾人說道:“給我砸,冒犯了王員外,要讓他們吃吃苦頭。”
“是,王管家。”
原本就是家徒四壁,勝在幹淨整潔,這幾個人來亂砸一通,瞬間淩亂不堪,就算是梁希月,也被人給推翻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