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你終於醒了!”
耳邊是不熟練的華語,方一出聲,蘇可盈便知道是誰了,她緩緩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果然這一簡單的動作伴隨著全身的酸痛。
房間隻有一張床,很是狹窄,看著就像小旅店的客房一樣,還在輕微的晃動,應該是在船上吧。
蘇可盈心有所感,抬頭向窗外望去,入目是忘不了盡頭的一片深藍,而海天相接的地方,剛好升起一片灼目的橙紅,染的深藍的海和蔚藍的天似是穿上了一層明豔的嫁衣,美的奪目。
初醒的迷茫瞬間被這樣的美景打散了,蘇可盈艱難的撐起身子,坐直之後趴在窗台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一切。
原來,那道光是真實的光。
她居然沒有死。
帶到耀眼的日出從水天相接的地方緩緩升起,蘇可盈仿佛隔著窗戶也感受到了日光帶來的一片溫瑩之意。
活著的感覺。
詹姆士局促的坐在一邊,一句話也不敢說,隻能緊張的看著蘇可盈,生怕她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好半天,船艙內都是一片尷尬的寂靜。
“顧……顧夫人——”詹姆士猶豫著說。
“不要這麼叫我。”他話音未落便被蘇可盈厲聲打斷。
詹姆士尷尬的頓住,猶豫片刻,改口道:“蘇小姐,你感覺身體怎麼樣?”
蘇可盈現在確定,她是在一個船艙裏,難怪剛才昏迷不醒時,一直聽見有水聲。
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被關進豬籠扔進河裏的自己還好端端的活著,而且還是和詹姆士一起,出現在輪船上,這件事過於離奇,蘇可盈對於自己在水中昏迷過去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但是根據現在的情況,卻也能做出一點猜測。
“是你救了我?”蘇可盈漠然的問。
救了人的詹姆士缺更加羞愧了,紅著臉點點頭,卷曲的金發耷拉在眼前,像一隻犯了錯誤的大狗在認錯。
麵對這個陷害過自己的人,蘇可盈沒有半分好臉色。
她不是不知道詹姆士也隻是個被操縱的棋子,但是卻不能原諒被自己當做朋友的人,對她做出這種事情。
感到抱歉又有什麼用呢,傷害已經造成了,結局已經無法挽回,現在就算是再後悔,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她又何嚐不知道自己的悲慘命運是眾多人在背後使了勁,包括當時軟弱的她本人。
詹姆士羞愧的說:“蘇小姐,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但是我的在英國的家人都被林小姐綁架來脅迫我,我別無他法,隻能聽從她的安排,那些事情我也不想做的,蘇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蘇可盈冷著一張臉,不置一詞。
“我聽說他們要把你浸豬籠,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一定是件不好的事,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隻能偷偷跟在他們身後,然後趁機到河裏把你救了起來,連夜離開了上海城。”
蘇可盈嘲弄的一笑。
“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這個救命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