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恒微微皺了皺眉,眯著眼睛看著我,我躲閃著不怎麼敢看他,他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語氣中似乎有些淡淡的遺憾:“去洗漱一下吧,我讓人給你準備吃的。”
我有些受寵若驚,吃驚地看著他,仔細地從他眉眼間分析他的心情。他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至少不像之前的每一次看見我那樣,都是一副怒意蓬勃的樣子。
我連忙爬起來,越過安安下了床,大約是起得猛了,頭有些暈,剛一下床,站直身子,走了兩步,忍不住打了個趔趄。
秦亦恒及時扶了我一把,臉色有些沉:“急什麼?路都走不穩了!趕著撿錢啊?”
我訕訕地耷拉著腦袋,沒敢說我是想著趁早溜號,別被秦亦恒盯得時間長了,再惹起了他的怒火。
秦亦恒見我一副慫樣兒,也沒多跟我計較,數落了幾句就鬆了手,讓我自己離開。我連忙跑回自己房間裏,找出衣服正打算換,突然,手機鈴聲響了。
拿過來一看,是展睿打來的電話。我原本打算直接掛斷,轉念一想,他大約是擔心我回來之後是否安全,還是接了電話,跟他報一聲平安,以免他擔心之餘,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我一接通電話就問:“展睿,你回到上海了吧?”
“已經到了。”展睿回答,又問,“你怎麼樣了?他難為你了沒有?”
“沒有,他不知道。”我故作輕鬆地回答,“你到了就好,以後別再記掛著我這邊,我很好,你放心。”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展睿歎口氣,鬱鬱寡歡地說:“都是我沒用!”
“別這樣,我挺好的。”我強笑著回應,“昨天逛了大半天街,累死了,回來就睡了,一直睡到現在,又渴又餓,我不跟你說了,我去弄點吃的。”
“好的,你快去吧!”展睿連忙關切地說,“照顧好自己,別太累了。”
“嗯,我知道。”我下意識點頭,“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
掛了電話,我長籲一口氣,還好,秦亦恒雖然知道展睿來找我了,但他並沒有對展睿怎麼樣,隻要他不遷怒到無辜的人,我心裏總歸輕鬆一些。
不料,剛一掛斷電話,我還沒籲完整那一口氣,秦亦恒就推門進來了,他的臉色很沉,就跟要下大暴雨似的。
他幾步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沉沉地說:“圓圓,你還是沒把我的話當回事啊!”
“啊?”我有些慌,故作鎮定地問,“我怎麼了?”
秦亦恒唇角一勾,冷然一笑:“昨天才跟展睿見過麵,商量著要帶著我的孩子結婚的事情,現在又跟展睿打電話互道平安,方圓,看來,你還真是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裏啊!”
我心一顫,秦亦恒怎麼會知道我跟展睿打電話?他明明在安安的房間裏待著,我打電話的聲音挺小的,秦亦恒不可能聽見啊!
難道,他監聽了我的電話?所以昨天我一打給展睿,他就知道了,我約展睿在清音樓見麵,他才能及時知道,並且提前去隔壁等著我們,這才能清楚我們談話的內容!
“你”我既不可思議,又膽戰心驚,“你監聽了我的電話,對不對?”
秦亦恒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沉著臉往前走了一步,一把將我推倒在床上,眉眼間的那一抹陰沉晦暗,明擺著是承認了。
我頓時怒火中燒,這個秦亦恒,真特麼的太不是個玩意兒了!但我還真不敢發火,我不發火,他都要把我逼得無路可退了,我要是再不自量力地挑戰他,隻怕我會死得更慘。
我憋了一肚子氣,倔強地別開臉,閉著眼睛,不看秦亦恒。秦亦恒把我的雙手手腕分別用力扣在床上,俯身壓了下來,他的臉貼我很近,呼吸間,淡淡的茶香噴了我一臉。
這種味道很清新,以前我挺喜歡聞的,但是現在,聞見這種味道,我隻想發抖,甚至想嘔吐。
“方圓,你說,你這麼不乖,我該怎麼懲罰你呢?”他的唇瓣隨著說話而開開合合,時不時地碰到我的臉頰。
那種微涼的輕柔觸感如同一片輕薄的羽毛,在我臉上不重不輕地搔著,挺癢。我心口劇烈地顫著,恐懼如針,細細密密地戳刺,被茶香一刺激,混合成一種特別難以忍耐的惡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