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這點,便想捉他們回縣衙,但是他獨自一人,難以把眼前五個人都捉住。他決定抓住其中一個。他弓著腰,偷偷潛到那夥人身邊,突然站起來拿刀抵住一個人的喉嚨,叫到:“住手!我是官差!”
其餘四個人叫到:“鬼啊!鬼差來了!”他們嚇得扭頭就跑。
被捕頭張捉住的人也哭道:“鬼啊!”
捕頭張喝道:“鬼你個大頭鬼,我不是自報家門了麼?我是縣衙的捕頭張。你叫什麼名字,在這鬼鬼祟祟地在這埋什麼?”
此人說:“我叫蔣穎。我也不知道在埋什麼,老大叫我們挖坑我們就挖坑,老大讓我們把東西埋進去我就埋。”
捕頭張感覺這個叫蔣穎油嘴滑舌,沒有說實話。他伸出腳尖挑開涼席,發現涼席裏卷著一具屍體。借著月光,還是一具女屍。捕頭張碰到了殺人命案,酒完全醒了。他用力踹了蔣穎膝蓋窩一腳,罵道:“毀屍滅跡!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蔣穎哭叫著喊冤,說:“我也不知道這裏麵是屍體啊,我隻是個短工,臨時來幹活的。”
捕頭張拿刀把敲擊蔣穎的頭示威,一不小心把蔣穎敲暈了。他摸出隨身攜帶的繩索,把蔣穎捆起來,然後去看其他草席裏卷的什麼東西。誰知三張草席裏麵卷著三具女屍!
夜光下,三具泛白的女屍死不瞑目。
捕頭張趕緊拖著蔣穎回縣衙,然後帶人去將女屍帶回來。他知道許遜自打成都回來一直忙著追查失蹤的陳家女兒和馮家女兒,沒有好好休息過,因此沒有在當晚告知許遜,第二天上午才來回報。
許遜輕聲責備了捕頭張幾句,然後喊上老仵作李英來檢驗三具女屍。
老仵作李英觀察其中一具麵目清晰的屍體,突然說:“許大人,這姑娘我認識,她是梅敬的妹妹!”
梅敬當年找人算命,憑借算命先生的歌謠躲過一死。許遜對他印象深刻,問:“他有妹妹?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李英說:“梅敬的妹妹在三年前失蹤了,找了許久都沒回來,別人都以為她死了,梅敬自己也這麼認為。當時您還沒到旌陽縣來,所以不知道梅敬有個妹妹。這屍體大概才死三四天,真不知這三年多她去哪了。”
許遜指著另外兩具屍體說:“這兩人你認識麼?”
李英搖搖頭,說:“眼生,估計沒見過。大人,您看,這三具女屍遍體鱗傷,想必死前受過無數痛苦,尤其是手腕處,傷口最多。手腕上的傷口非常奇特,多為孔狀,似乎有人拿鐵釺往死者身上戳一樣。一般來說,屍體都比較沉重,這三具女屍卻非常輕。”
許遜檢查一番,發現死者身體裏的血都流幹了,難怪如此之輕。死者身上有如此多的傷口,很明顯是流血過多致死,但是這些傷口新舊不一,有的傷口已經結疤,有的傷口還是新鮮的,時日相差極大。
許遜歎道:“凶手和這三個死者有何仇恨?竟然如此折磨她們?持續多日在死者身上戳,慢慢折磨致死,實在是喪盡天良。捕頭張,你去粘貼告示,請百姓來辨認屍體,看看有沒有人認識她們,也問問誰家有女眷失蹤,不管是現在失蹤的還是以前失蹤的,都詢問一遍。”
捕頭張聽令去幹活。李英去通知梅敬。
許遜想起陳家的女兒和馮家的女兒,更是憂心忡忡。
梅敬來到縣衙,看到自己妹妹死得這般淒慘,頓時嚎啕大哭。
當日,有四五十人來到縣衙,說自己的女兒失蹤。有的是一年前失蹤的,有的是三年前失蹤的,有的甚至是五年前失蹤的。許遜非常奇怪,這麼多人的女兒失蹤?怎麼以前沒人報案?
捕頭張說,以前的賈縣令擅長吃完原告吃報告,有人去報案,先宰一刀再說,收錢之後也不幹活,百姓們隻好自己找人,找了個把月找不著,就隻能當女兒被野狼叼了或者被土匪綁了,自認倒黴。
這四五十人當中,除了梅敬之外,還有一人認出了其中一具女屍,這人是喬員外家的管家。管家的女兒兩年前失蹤了,一直沒找到,哪知現在找到的卻是一具屍體。第三具屍體沒人認領,看來不是旌陽縣縣城的人。
許遜覺得事情不簡單,再去城西墳地,帶上蔣穎,讓蔣穎指出哪些坑是他們挖的。蔣穎一一指出。許遜挖出來一看,發現裏麵都是渾身傷痕的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