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遜見郭朋生得有些英俊,但是眼角掛著眼屎,站沒站相,和錢君陌比起來,更顯猥瑣。他問道:“郭朋,本縣問你,昨晚你去了哪裏?”
郭朋笑嘻嘻地說:“跟錢秀才一起喝酒去了,喝到兩更天才回來。縣老爺喊我過來,所為何事啊?”
許遜問道:“你先到家還是錢秀才先到家?”
郭朋說:“我幹農活的,跑得快,先到家,到家我就睡覺去了,啥都不知道!”
許遜又問錢秀才:“二更天之後,你去了哪裏?有誰可以作證?”
錢秀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回家睡覺了啊,什麼都沒幹,也沒出門,我爹可以作證。”
臘桂嫂冷笑道:“錢秀才,你爹肯定站在你這邊幫你說話,父子之間恐怕做不得證!”
錢捕快又罵道:“臘桂,你嘴怎麼這麼欠!活該你守寡!”
臘桂嫂頓時臉色蒼白,氣得說不出話來。許遜這才知道臘桂嫂的男人死了,見錢捕快罵得凶狠,便說道:“錢捕快,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這話太傷人心了!”
錢捕快當即說:“臘桂,對不起,我太生氣了,口不擇言。”
臘桂嫂哭著走出屋子,一路抽泣。
趙老太爺卻說:“錢秀才,你你與我女兒可行過周公之禮?”
錢秀才正色說道:“沒有。趙小姐冰清玉潔,我雖然爬過幾次閨房,但隻是談詩論道,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
老仵作李英在許遜旁邊小聲說:“趙小姐的確還是處子之身。”
趙老太爺也聽到了李英這句話,略感欣慰,說:“你有機會爬軟梯爬到我秀華房中,便有機會作案。昨晚二更時分,你趁著酒意爬到我女兒房間,見我女兒花容月貌,便施禽獸之舉!你這喪盡天良之徒,竟然還砍掉我女兒的頭!又見我女兒房中首飾之前,偷了首飾邊跑,是也不是!”
“冤枉啊!我沒殺人,沒偷東西,更不會砍頭啊!”錢秀才大聲叫屈。
趙老太爺環顧四周,看到房間裏有一張書桌,桌子上有一串手鐲。他衝過去拿在手上一看,頓時老淚縱橫:“這就是我女兒的手鐲!是她娘親送給她的,當做以後的嫁妝!人贓並獲,你還有何話說!”
錢秀才腦門上爬滿冷汗,突然指著大門的方向說:“秀華的頭在那!”
眾人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許遜突然聽到有機關絞動的聲音,猛然看到錢秀才的床板翻動,錢秀才隨之掉下去,當著所有人的麵玩消失!許遜怒視錢捕快一眼,然後衝到床板麵前,卻沒找到機關。他問道:“錢捕快,哪來的機關?你究竟是什麼人!”
錢捕快也大驚失色,說:“縣老爺,這,這是我當年為了躲避仇家追殺,特地做的一個逃生密道,但是幾十年沒用,我都快忘記了,也沒跟我兒子說過,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了”
許遜喝道:“快把密道打開。”
錢捕快小聲說:“鎖是裏麵的,外麵的人進去後,在裏麵才能打開,我們在外麵打不開。隻能硬生生砸開。”
許遜生氣地說:“拿錘子過來砸。”
捕頭張便去找錘子和斧頭。
趙老太爺對錢捕快哭罵道:“人贓並獲,畏罪潛逃,你兒子就是凶手!縣令老爺,快去抓他!”
許遜當即吩咐捕頭張,召集所有弟兄去抓捕錢秀才。
錢捕快卻著急地哭道:“許大人,我兒絕對不是凶手,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趙老太爺罵道:“還有什麼誤會,你說!”
錢捕快哆嗦著嘴唇,說:“我兒和令千金情投意合,就算色迷心竅,也不至於殺人啊,而且還砍掉頭顱!就算我兒偷拿了手鐲,按照常理也應該藏起來,他卻光明正大地放在桌子上,唯恐別人看不到。退一萬步,我兒若是畏罪潛逃,為何不早點跑,而是回來睡覺,等著你們來抓?”
許遜問道:“如果錢秀才不是殺人凶手,他為何要逃跑?”
錢捕快歎道:“這都怪我。以前我總是跟他說,無論幹什麼都好,千萬不要坐牢,一旦坐牢,那些官老爺想讓你說什麼,你就得說什麼,否則大刑伺候,多少良民坐牢沒幾天就成了死刑犯。我兒肯定是害怕許大人也您像以前的賈大人那樣喜歡屈打成招。我兒從小讀書,沒幹過體力活,身子骨弱,兩板子下去就能活活打死。我兒定是害怕酷刑才逃跑的。”
“一派胡言!”趙老太爺喝道:“旌陽縣百姓,誰人不知道許大人是青如天明如鏡的好官,何曾發生過嚴刑拷打之事?分明是做賊心虛畏罪潛逃!”
錢捕快說不出話來。
許遜皺眉沉思,他覺得錢捕快說得有一定道理,錢君陌要是想跑早就跑了,何必等到現在?但是錢君陌也有問題,他得知趙秀華之死後,似乎不怎麼傷心,第一時間為自己辯解,其次才是詢問趙秀華的死因,可能他並沒有那麼喜歡趙秀華。
捕頭張拿過錘子一頓狂砸。
這時郭朋說道:“我覺得凶手另有其人,不是錢秀才,而是李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