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張回來後,說:“肯定是張璞幹的,這段時間又不見蹤影,隻有他和李岩有深仇大恨。”
許遜卻說:“我看未必。張璞文弱書生,又年老體衰,扛著死屍走幾步路就累得夠嗆,哪能爬這麼高。不過,張璞是重點懷疑對象,你們辛苦一點,多去巡邏查找。”他本指望找到張璞穿過的衣物,讓禍鬥去找,但張璞把自己的衣服都燒掉了,根本沒東西給禍鬥聞。
這日,許遜在書房裏看書,忍不住舔手指翻書,突然靈機一動,連忙跑到胭脂店,問董貞:“你們店的賬本在哪?”
董貞緊張地說:“在我這,但是我沒有偷稅漏稅啊。胡班何伯可以為我作證。”
胡班說:“是啊是啊,我是老實人,老實人不忽悠。”
許遜笑罵道:“少廢話,快把賬本拿來,還有張璞平常用的毛筆,這上麵應該蘸了許多張璞的口水,不知氣味還有沒有遺留,如果有,那麼禍鬥就能分辨出來。”
董貞把賬本和毛筆都拿出來遞給許遜,許遜給禍鬥聞,然後摸出一小條臘肉給禍鬥吃。禍鬥撒腿就跑,許遜帶著捕頭張跟在後麵,又來到了山神廟。
張璞的人沒找到,卻找到了張璞的屍體。
他吊死在山神廟裏,懷裏有一封遺書,看來是自殺。許遜取出來細瞧,越看越震驚。張璞在信中說明了一切。
原來張玉兒和李岩三年前的確是兩情相悅,但是張璞極其反對,原因眾多,當時張玉兒年紀還小,尚未到談婚論嫁的年紀,李岩又是寒族出身,讀一輩子書都可能沒有出人頭地之日,撐死給王公大臣做幕僚。而劉縣令明確表達想讓劉公子迎娶張玉兒,相較之下,張璞自然傾向於劉家。此後,他禁止張玉兒再和李岩來往,多次侮辱嘲笑李岩,最終讓李岩死心。張玉兒表麵上和李岩斷了聯係,實則藕斷絲連,經常趁張璞不在家和李岩私會。兩人見張璞不可能同意,與劉家的婚期在即,便打算私奔,但是私奔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兩個年輕人來到山神廟請求山神想辦法,他們倒真想出辦法。
張玉兒想辦法帶父親去山神廟,辦法就是偽造劉縣令的書信,在去往德陽縣的路上假裝疲憊,引領張璞去山神廟休息。李岩假扮成山神的模樣,張璞從不參神拜佛,不記得神像是什麼樣子。張玉兒故意把話題引到山神的英俊上來,說想嫁給山神,誘導張璞答應。張玉兒又故意扭傷腳脖子,不去劉縣令家。回到自己家後,張玉兒假裝失去了魂魄,必須要嫁給山神才能好。偏偏張璞飽讀聖賢書,不敬鬼神,對山神不屑一顧。
李岩繼續假扮山神來張家提親,張璞還是不肯。李岩怒從心頭起,幹脆打暈張璞,帶著張玉兒私奔。他們知道禍鬥的本領,便帶走所有衣物。他們打算遠走高飛,但是沒有盤纏,隻好再打張璞的主意。他們藏身在博野山的一處山洞裏。這山洞以前住過人,石桌石凳俱全。在山洞裏,他們想出一個法子,假裝綁架,讓張璞湊錢,讓張玉兒來拿贖金,而李岩待在城裏,免得被人懷疑李岩綁架。期間李岩送了一枚戒指給張玉兒,哄她開心。
張璞是個窮鬼,湊不了多少錢。李岩嫌棄張璞送來的贖金不夠花,又讓張璞賣房子。張玉兒鬼迷心竅,依舊聽從李岩,配合李岩拿贖金。張玉兒拿到園客買房子的金條,準備去找李岩,卻被禍鬥追上。情急之下,她把金條埋在事先約定的地方,萬一她被官府找到不能去找李岩,李岩就自己去取金條。她不讓禍鬥去找綁匪,其實是不讓禍鬥找到金條。
回到家裏後,她見父親為她如此操心,忍不住跟張璞說明了一切,希望張璞同意她和李岩在一起。張璞仍然反對,拉著張玉兒連夜去投奔德陽縣的劉縣令。臨走之前,他把衣服燒掉,免得李岩也有好狗追蹤。兩人走到半路上,張玉兒突然襲擊張璞,張璞暈倒在地。張玉兒下手沒有輕重,差點將張璞打死,好在有個好心人救了張璞,把張璞帶回家照顧。張璞遭受重擊,導致眼睛失明,好心人給他綁了繃帶。好心人似乎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但是對張璞非常好。
後來張璞察覺眼睛好了,自己拆開繃帶,看到自己在博野山的一處簡陋房子裏。他猜測張玉兒又去找李岩了,便下山往旌陽縣城走,剛好看到慌忙趕路的李岩。張璞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埋伏在路邊,將李岩擊倒,問李岩怎麼一個人跑路不帶著張玉兒。李岩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說張玉兒上吊,人們都懷疑是他殺的,所以逃跑。此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張璞瞬間紅了眼,逼問李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岩見張璞似乎要殺人,隻好道出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