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遜觀察張玉兒許久,說:“張玉兒麵色紅潤,不像是染風寒發燒燒糊塗了。我也不知為何出現這般景象。好在張玉兒沒有到處亂跑,沒有傷害自己。我需要回去細細翻閱醫術,找到答案了再來尋你。”
張璞歎道:“多謝縣令老爺。”張璞送走許遜和捕頭張,坐在床邊發愁,不知如何是好。他做了茶飯,端到房中,張玉兒瘋瘋癲癲,似乎不知饑餓。張璞長籲短歎。
很快天黑了,張璞聽到有人敲門,尋思著難道許遜找到治療之法了?他滿懷期望地去開門,卻發現外麵站著山神廟裏的那尊山神像,從神像上聞到一股油彩和油漆的味道。張璞大吃一驚,自言自語:“怪哉,誰把神像搬到我家門口了?”他走出門外,左瞧瞧右看看,沒有看到可疑之人。
神像卻開口說話了:“張璞,我乃山神!你不是說過我若提著彩禮來提親,你就把女兒嫁給我麼?我把彩禮帶來了!”
張璞心神巨震,這神像居然會說話?難道真的是山神?
山神又說:“把女兒許配給我!這些彩禮都是你的。”他打開一個包裹,裏麵裝的都是紙銅錢,乃清明上墳所用。
張璞嚇傻了,結結巴巴地說:“這個,這個山神大人,小女已經許配給別人了,不能嫁給你。”
山神發怒道:“胡說!你與德陽縣縣令的婚約乃口頭婚約,做不得數,但是你在我神像麵前許下誓言,便不得反悔,快把你女兒嫁給我!”
張璞心一橫,說:“不行!即便你是山神,也不能強搶民女!”
山神冷笑道:“我就強搶了!”他突然出掌,一掌砍在張璞脖子上,張璞軟綿綿癱倒在地。
等張璞再醒來時,他看到自己躺在自家門口,腦袋旁邊是一口袋紙銅錢。走進屋,他赫然發現張玉兒不見了!連同張玉兒的衣物全部消失得一幹二淨!張璞如遭雷擊,瘋子一般叫道:“女兒,女兒!”
漆黑夜裏隻有張璞自己聲音的回蕩。
他心中湧現出無限的恐懼,越是害怕越叫得大聲。
叫著叫著,一個小夥子來到張璞身邊,問:“張叔,怎麼了?”
張璞看到來人是同村的年輕人,獵戶王五,從小看著他長大。他抓著王五的肩膀急迫地問:“我家玉兒不見了!你有沒有看見她?”
王五搖搖頭。
張璞家在縣城之外的村落裏,這個是個小村,隻有幾戶人家。平常一入夜,就沒什麼人了。
王五又問:“發生什麼事了?張叔您怎麼身上都是土?這些紙錢是怎麼回事?”
張璞回想起來是山神把自己打暈,張玉兒失蹤也是山神幹的好事!他極為生氣,罵道:“山神把我玉兒搶走了!”
王五一愣,問:“山神爺爺?不會吧,他老人家是個好神仙,我時常去給他擦拭神像。”
張璞生氣地說:“就是他!什麼爺爺不爺爺,搶走我女兒的都是壞人!”
王五點頭稱是,又問:“那咋辦啊?他可是山神爺爺啊!”
張璞冷靜下來,說:“找許縣令,他要為我們百姓做主!”
王五說:“我陪你。”
張璞讚道:“好樣的,我沒少疼你。”
兩人一路狂奔跑到縣衙,找許遜告狀,說山神把他女兒搶走了!這次衙役沒有阻攔,直接通知許遜,許遜讓張璞王五進屋細說。
張璞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山神的罪狀。王五在一旁,時刻想阻止張璞對山神的汙蔑。
許遜認真聽完張璞的敘述,道:“不要急,如果真的是山神搶走了,我們就去跟他講道理。他要是不講道理,我就拆了他的神像。走,帶路。”
張璞感動得熱淚盈眶:“謝謝縣老爺,大半夜了還來麻煩您,隻是女兒丟了我實在是受不了。”
許遜喊上禍鬥和捕頭張,跟著張璞來到山神廟。張璞是本地人,雖然是黑燈瞎火但是也清楚地記得山神廟所在的位置,何況許遜準備了好幾根火把。
到山神廟後,張璞指著破舊的大門,說:“就是這裏了。”
許遜整理衣襟,朝山神廟大殿抱拳,正色說道:“我乃旌陽縣縣令許遜。我縣百姓張璞,說山神老爺把他女兒搶去了,特來一問,請勿見怪。”
張璞腹中誹謗許遜裝腔作勢,對一個破舊山神廟有必要這麼多講究麼?
許遜率先走進山神廟中,走到供桌前,拿著火把一照,發現供桌上空無一物。他問張璞:“山神的神像呢?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