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一聲歎息,不再言語,顯然是同情平安的遭遇。
許遜接著問:“三月十五晚上三更到五更之間的這段時間,你沒聽到屋子裏有某些動靜麼?”
平安說:“沒有。那天晚上在招待胡班之前,我還招待了賈公子。賈公子花樣繁多,把我折騰得半死不活。胡班又是生龍活虎一般的漢子,我實在是招架不住。喝了兩杯酒之後,我就累得睡著了,實在是什麼都不知道。”
許遜眉頭一皺,問:“你還招待了賈太守家的公子?”
平安麵上一紅,說:“是啊。賈公子說是來找小偷,但是看到我就走不動路了,完事兒後還說要贖我。這類浪蕩公子哥的話要是能信,那就是白日見鬼了。”
許遜問道:“這些事情,之前你怎麼不說?”
平安有些害怕,說:“我想著和案情無關,就沒有交代,生意上的事情公堂之上人那麼多,我也不好意思說這些。”
許遜又問了一些話,便打發平安回去了。
周夫人見許遜失蹤盤問關於賈公子的事情,問:“老爺是懷疑賈熊麼?”
許遜說:“是啊。早就聽說這位公子哥最擅長勾引良善,勾引不成便用藥,如果是他隨身攜帶價格不菲的迷藥,那也能解釋得通。胡班肯定不會有這種迷藥。如果是他,他為什麼要殺曹謀呢?為什麼要嫁禍給胡班呢?莫非和曹謀偷竊他家書信有關?我倒想會會這位賈公子。傳他來公堂問話那是癡人說夢,唉,這些公子哥就是難對付。”
周夫人靈機一動,建議道:“老爺你不是賈公子兒子的幹爹麼?你去拜訪幹兒子,順便找賈熊交談問話,豈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許遜讚道:“還是夫人聰明。”
許遜懶得找禮物,直接帶著大黑狗禍鬥奔往王員外家中。王員外和賈太守是兒女親家,賈太守這段時日都住在王家。他走上街,還沒走幾步路,就聽到姑娘的驚叫聲。他過去一瞧,發現是賈熊在調戲民女,民女左躲右閃,就是逃不過賈熊以及他狗奴才的包圍圈。路人敢怒不敢言。
姑娘看到了許遜,連忙交道:“許大人,救我!”
一個老頭模樣的男子說:“你喊他有什麼用,他們是一夥的,許大人是這廝兒子的幹爹!”
其他百姓都對許遜指指點點。
許遜臉上一紅,幹咳兩聲,快步上前,擋在姑娘和賈熊之間,笑道:“賈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調戲我旌陽縣百姓,這不太妥當吧。”
賈熊正色說:“我乃是正經人士,我的錢包掉了,懷疑這位姑娘撿了,所以我想搜身。她不讓,分明是她做賊心虛啊。”
姑娘紅著眼睛哭著說:“你胡說,你就是想占我便宜。許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
賈熊笑道:“許大人,孩子幹爹,你得評評理啊,我東西掉了難道不能找麼?”
圍觀百姓又指指點點起來。
許遜在百姓的眼光中捕捉到胡班的母親,隻見胡母的那頭白發隱沒於人群裏。許遜摸了摸禍鬥的狗頭,說:“錢包掉了是吧。我讓禍鬥幫你找。禍鬥,聞一下他的衣服,再找他的錢袋。”
禍鬥果然聞賈熊的衣服,突然發力,將賈熊撲倒在地,從他懷裏叼出一個錢包,然後朝許遜搖尾巴。
許遜笑道:“看來錢包在這啊。姑娘,你回去吧。下次碰到這種公子哥,能跑多遠跑多遠。”
姑娘捂著臉邁著小碎步跑開。
賈熊站起身來,非常生氣:“許縣令,你當眾出我的醜?”
許遜攤開雙手,說:“不能冤枉我啊,我明明是幫你找錢包。”
賈熊氣呼呼地盯著許遜。
許遜又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三月十五晚上,曹謀出事,三更到五更時分,你在哪裏?”
賈熊大聲說:“我當然是在女人的被窩裏啊!”他和他的隨從哈哈大笑。
許遜繼續問:“哪個女人?”
賈熊假裝思索,說:“啊,暖床的太多了,好像是吉祥姑娘。怎麼,許大人,你也想找她麼?你報我的名字,她給你打八折喲。哈哈哈。咱們走。”
禍鬥望著賈熊,眼睛裏竟然冒出一絲殺意。
賈熊打了個寒顫,回頭看了看,又大搖大擺地朝尚舞會所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