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洞庭喜出望外,抓著請柬就跑了。
園客說到:“恐怕是鴻門宴啊!”
許遜笑道:“怕個錘子。他們隻請了我沒請你,我就不帶你去了。”
園客笑道:“不用管我,我回家吃我的鮮花餅。”
許遜對著銅鏡整理下衣冠,在腰間配了把長劍,喊上禍鬥就準備出發。
來到喬家大院,許遜感慨萬千。喬二小姐身死,喬大小姐坐牢,喬老爺的私生子劉易不認他,另外一個兒子喬采倒是衣錦還鄉,但是家中的人味兒淡了許多。不知喬老爺有多傷心。
喬家一名傭人將許遜帶進院內,許遜卻看到人聲鼎沸,客如雲來。傭人介紹說都是喬家的親朋好友,慶祝喬采身居高位,慶祝喬老爺育子有方,雲雲。喬采為許遜和賈太守設下的宴席擺在裏屋。
許遜點點頭,繼續前行。
來到宴席現場,許遜看到一張圓桌子上七七八八坐著幾個人。他在飯桌的正北方見到了喬員外,意外發現喬員外紅光滿麵春風得意,想必喪女之痛已經被兒子的飛黃騰達光宗耀祖給衝得一幹二淨。
喬員外左邊坐著賈太守,右邊坐著一個年輕人,想必就是朝廷裏升遷最快的年輕官員喬采。酒席上還坐著幾位老者,都是旌陽縣內德高望重之士。
喬老爺率先看見許遜,站起來高聲叫到:“許大人,這邊請。”
許遜邊走邊抱拳,說:“諸位久等了。”他坐到喬員外為他準備的座椅上,和眾人寒暄了一圈。
喬采年紀輕輕,言談舉止卻頗為沉穩,他的第一杯酒敬給許遜,激動地說:“舊聞許先生的大名。許先生祖上三代都是朝廷禦醫,深得皇家信賴,後來雖然隱退回歸故裏,依舊懸壺濟世救人無數。許先生本人天賦異稟,十歲觀鹿悟道,在紅塵中修煉三十餘年,修為已經超過了大多數出家修行的道士。如今出仕為官造福百姓,功德無量啊!這一杯酒,晚輩先幹了。”
許遜微微眯起眼睛,意識到這喬采真不簡單,對自己的底細道士打聽得清清楚楚。
賈太守也舉起酒杯,笑道:“本官隻知道許縣令是修道之人,卻不知十歲觀鹿悟道的典故,還是喬大人了解咱們的許縣令。”他和喬采他爹年紀差不多大,但是喬采的官職要比他高,因此口呼喬大人。
喬采笑道:“今日是家宴,不講究官職,莫談公事,咱們把酒言歡!”
許遜也舉起酒杯:“好一句莫談公事,我也敬你一杯!”
賈太守待他們喝完,忍不住問道:“許縣令許先生,這觀鹿悟道是什麼故事?能否說上一說。”
許遜擺擺手,笑道:“哪有什麼故事,隻不過我看到一隻母鹿生小鹿,就保護了她們一陣,讓母鹿順利生產,沒什麼可說的。後來我在老家有點名氣,眾人便拿此事開玩笑,說我在鹿身上開啟了智慧。莫要當真。”
酒席上喬采年紀最小,但是牢牢把握著酒席的氣氛,賈太守每次想提胡班殺人案,都被喬采按下。不過喬采給足了賈太守麵子,沒有讓他難堪,又無形中捧了他一番。到後來,賈太守也不提公事了。此場宴席其樂融融,沒有任何不愉快發生。許遜對喬采更加忌憚,這年輕人可比官場上混了多年的賈太守難對付得多。
大家盡歡而散。
次日清晨,喬采和賈太守來到縣衙,要求再次提審胡班,盡快破案。喬采態度極為堅決,和昨晚酒席上的年輕人判若兩人。賈太守麵帶微笑,無不得意。
許遜無法拒絕這合理的要求,隻能提審胡班。
喬采建議道:“為了避免某些人徇私,本官建議公審,讓所有百姓前來圍觀。許縣令意下如何?”
站在喬采旁邊的賈太守笑意更濃。
許遜說:“本該如此。”
此案許遜主審,喬采和賈太守旁聽。待胡班上堂,大堂門口擠滿了圍觀百姓。旌陽縣已多日未發生命案,許遜在百姓心中的清官形象又大打折扣,從此圍觀審案,與以前氣氛大有不同。
胡班跪坐在堂,雖然形容狼狽,但是身上並無傷痕。因為許遜很少用刑。
許遜高坐公堂,見胡班之母擠在人群當中,老淚縱橫。一幹證人,如妓院的平安、寶仙、龜公、老鴇、老板以及幾個嫖客都已到齊。
喬采輕聲說:“許縣令,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