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遜一邊穿衣服一邊問:“何人最先發現屍體?”
捕頭張想了想,說:“是妓院的一個龜公,此人叫黃東冠。有客人喊餓,要黃東冠準備飯菜,他路過平安姑娘的房間,聞到血腥氣,又看到鮮血從門縫裏流出來,便砸門喊醒平安,接著就聽到平安的尖叫,平安開門。黃東冠這才發現房間裏死了人。胡班一身酒氣,看到屍體也嚇醒了。我已經把他綁起來,等待大人審案。沒有影響老爺睡覺吧?”
許遜已經穿戴完畢,又把長劍放回屋子裏,說:“沒有,你做得很對,人命大於天,你要是等我睡醒了才喊我,我反而會怪罪你。咱們速去尚舞會所。禍鬥,跟上。”
禍鬥搖著尾巴,衝捕頭張叫了幾聲,非常不滿捕頭張擾狗清夢。
捕頭張又點了幾個衙役,一同前往尚舞會所。
來到案發現場,許遜發現嫖客姑娘們都醒了,將平安的房間圍得水泄不通,到處都是腳印。許遜不由得暗暗叫苦:“圍觀群眾太多,把現場破壞得稀巴爛。”
“讓一讓,縣官老爺辦案了!這次是辦案,不是體驗生活!”捕頭張高聲叫到。
許遜擠進房間,瞧見曹老板倒在血泊之中,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刀傷,周圍血跡四濺。身材高大的胡班被五花大綁,跪坐在床邊,臉色蒼白,身下一把短刀,正是胡班隨身攜帶的東西。平安姑娘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瑟瑟發抖。許遜問胡班:“這是怎麼一回事。”
胡班看到許遜,臉上恢複了一些血色,結結巴巴地說:“許大人,不關我事啊,我沒殺人!”
“殺沒殺人等會兒再說,你先說說經過。”許遜道。
胡班朝眾人看了一圈,說:“我本在床上睡覺,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我多喝了幾杯,還沒睡醒,沒有做搭理。平安姑娘醒來了,問何事,接著驚叫不止,並且把我推醒。我醒來時,先看到黃東冠,看到曹老板躺在地上,渾身是血,我身上也都是血,我的短刀也掉到地上了。黃東冠大喊殺人了,捕頭張也趕過來,把我綁了起來。許大人,我是冤枉的啊,我沒有殺人!雖然我身強力壯勇猛過人,但是我膽子很小的,根本不敢殺人啊!而且曹老板對我不薄,我更沒有殺他的理由!”
許遜又問平安姑娘:“是這個過程麼?”
平安姑娘一張瓜子臉,生得有幾分姿色,尤其是一張櫻桃小嘴,令人想入非非。此時的平安姑娘受到極大驚嚇,話都說不利索,隻是點頭稱是。
“他說得不對!”一個嫖客尖聲說道。
許遜端詳這位嫖客,見他眼睛浮腫,腳步虛浮,似乎是操——勞過度。他問道:“哪裏不對?”
嫖客先生說:“昨日晚上,他與曹老板大吵一架,十分激烈。他揚言要殺掉曹老板!很多人都聽到了,大家都可以作證!”
眾人紛紛點頭。
“是啊。吵得可凶了!”
“胡班長得高,聲音也大,那副凶樣子像是吃人。
“我覺得曹老板也有不對的地方,但是罪不至死。”
“人肯定是胡班殺的!”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許遜問捕頭張:“是麼?”
捕頭張回憶了一下,說:“是的。昨日二人在大廳喝酒,喝得麵紅耳赤,不知為何吵了起來,而且越吵越激烈。我聽了一陣,好像是胡班懷疑曹老板勾引他娘子。非常憤怒,大聲質問。曹老板不承認,覺得胡班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問他這種問題,令他顏麵全無。兩人都喝多了,又在氣頭上,差點打起來,幸好被大夥兒拉開。胡班便揚言要殺了曹老板。”
“捕頭張說得沒錯!”
“沒想到捕頭張手腳功夫了得,嘴皮子功夫也了得,三言兩語就交代得清清楚楚。”
眾人都認同捕頭張的敘述。
寶仙姑娘小聲說:“捕頭張的嘴上功夫的確不錯”
許遜又問胡班:“你是不是和曹老板吵架了,而且發狠話要殺他?”
胡班抬頭望著許遜,哆嗦著嘴說:“是的,當時我在氣頭上,隨口亂說而已,當不得真的。我真的沒殺人!”
又有嫖客說:“明明是你用刀殺死曹老板的,人證物證俱全!”
“我沒殺人”胡班自我辯駁的聲音越來越小。
許遜也有點不相信胡班會殺人,但是凡事要講究證據。他道:“你為何懷疑曹老板勾引你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