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來到新的世界, 都會距離劇情正式開始有一段時間,這一次也不例外,關盛每天掐著時間算著大概還有多久會進入劇情, 並且在不影響正式劇情的情況下小幅度改善生活。
說實話,雖然吃喝基本不需要困擾, 但每日高強度的體力勞動, 下地種田、長途奔波挑水、爬山狩獵、下河撈魚,這讓關盛整個人都清減了許多, 不過肌肉更加緊實體力也更好了。
走在前往裁縫家的路上, 關盛對那套新秋衣十分期待,天氣變涼, 那僅有的幾件衣服已經不管用了,在深山中穿行時關盛總是忍不住打寒戰, 如果有一套厚實的衣服, 被吸血鬼關進地牢裏的日子也會溫暖許多吧?
關盛這大半個月的獵物都貢獻給了裁縫夫妻,雖然這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卻……總比穿著涼颼颼的裙子要強得多。
按照約定帶著食物走在前往裁縫鋪的路上, 雨後的黃土地上一片泥濘,穿行過廣闊的農田,卻越走越不對勁。
雨後涼爽的午後, 應該是蟲鳴鳥叫伴隨著風吹樹葉沙沙作響,可現在太|安靜了, 安靜得讓人覺得不適。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彌漫, 是人類嗅覺難以察覺的味道,再加上關盛一個小時前還在河邊處理了一隻野兔,就算嗅到了也會下意識當成那時染在衣服上的殘血。
更何況……中世紀衛生情況驚人地差,道路和農田裏到處都是難以言喻的臭味, 就算不遠處發生凶殺案關盛估計也察覺不出來。
關盛帶著莫名的不安和期待,大步走到了裁縫家門前,伸手拍門,木門卻順著他的力道嘎吱一聲顫顫巍巍地打開了。
剛抬腳走進院子,關盛一眼就看到倒在了院門邊的裁縫夫妻,他有些驚訝地往前走了兩步,連忙放下手中東西,伸手探向兩人鼻尖。
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打在手指上,讓關盛鬆了一口氣。
還沒等放鬆下來,關盛就像想起什麼一樣,緩緩抬起了頭。
從下至上,關盛先是看到了一雙做工精致的長至膝蓋的黑色皮靴,然後是純黑色馬褲,再往上是被整齊掖進褲子裏的黑色真絲襯衫,真絲襯衫外麵還披了件長度到手肘的黑色繡金絲披肩。
那是個男人的身體,雙腿筆直細長,雙手環胸,襯衫和皮手套之間露出來的手腕白皙異常,一縷縷碎發搭在男人肩膀上微微卷曲,天鵝一般的脖頸白皙修長看起來十分的優美,再往上精致的下顎線條,紅潤到仿佛能滴下鮮血一般的雙唇,以及那毫無血色的臉頰,雖然俊美異常,卻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這渾身上下透著優雅尊貴的男人,毫無疑問應該就是位吸血鬼了。
毫無準備的相遇,但關盛依舊十分淡定,雖然劇情應該是深夜被吸血鬼襲擊,但他連續兩個世界劇情大崩,已經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他緩緩站起了身子,心中思考著這一次又是什麼東西出了問題。
關盛眯眼思考事情因果的時候,那名吸血鬼先生也內心充滿興趣地觀察著他。
關盛大概想明白自己恐怕是送貨上門,住在偏遠位置的他本應更晚遇襲才對。
“你不怕我。”克裏斯勾了勾唇角,慢條斯理地從胸口襯衫兜裏抽出手帕,輕輕在嘴唇上按壓了兩下,擦拭掉進食時殘留的血跡。
“大概如此。”關盛對著克裏斯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張望了一下,繞過躺在地上的二人,向房間內走去。
克裏斯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眼神卻隨著關盛的身影移動著,看著他走進屋子,抱起一個不曉得是什麼動物皮毛拚接而成的毛皮大衣和十分厚實的棉麻衣褲。
這毫無懼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小家夥,是克裏斯這幾百年遇到過最有趣的家夥了,真想知道是什麼讓她如此大膽。
關盛抱著衣服走回了院子,彎腰把背簍裏的東西放在院子裏的桌子上,然後把衣服放了進去背在了背上。
“你要和我談一談麼?”關盛率先開口。
他沒有拿著書,書裏也沒有具體介紹過那個抓走女主的npc,關盛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但他已經不想再原地等待了。
過於貧乏的物資,每日為了填飽肚子而奔波,雖然養好了身體,卻彌補不了精神上的需求。
他迫不及待想要跟這個吸血鬼走了,就算沒有書,也可以觀察實體不是?
“當然,美麗的小姐,您想要和我談些什麼?”對於感興趣的東西,克裏斯還是十分寬容的,他笑著問道,希望關盛能夠給他一個有趣的回答。
“不知名的先生,請問這兩位何時能夠醒來?”關盛第一個問題,想要問的是被吸血是否有麻醉催眠的效果。
“也許永遠都不會醒來。”克裏斯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著可怕的話,眼神卻緊緊盯著關盛的臉,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到,因為自己的回答會產生什麼有趣的表情。
關盛幾乎可以確定,這家夥應該是在騙自己,看那對裁縫夫婦的樣子,麵色紅潤毫無痛苦,一看就不像失血過多馬上就要死掉的樣子,再加上劇情裏女主多次被吸血毫無後遺症……
看著小家夥麵無表情的臉上變得微微有些嫌棄,克裏斯差點失笑出聲,有趣,真是有趣!
在對常人來說如此可怕的場景下,還能如此冷靜分析,聰明地察覺到自己是在騙人,克裏斯不由得對關盛的興趣又增加了一分。
“也許下一刻就會醒來。”克裏斯大喘氣一般,把後半句話說了出來。
恩,沒錯了,十分克製的少量飲血,應該不是書中那種毫無控製力頻頻因為吸幹別人血而被通緝的低級吸血鬼。
關盛不知道對麵的人是第幾代血族,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肯定不是那種因為惡趣味或進食不標準而產生的殘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