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佇立在那裏半天回不過神。盡管已經知道喬菲的家事複雜,但沒想到如此混亂複雜。幾百萬的欠款我都覺得是天文數字,現在又冒出一千多萬,而且還卷入黑社會,聽著就夠刺激的。

我從來不怕事,遇到事也不會繞著走。可現在是真金白銀,從哪弄那麼多錢,除了偷搶似乎沒別的辦法。周邊能借錢的大款都借了,就是和袁野關係再好,也不可能再借一千萬,即使對方能拿得出手,我也不好意思張那口。

就憑我和她每年的固定死工資,加起來不超過一百萬,就這樣不吃不喝四年才能還清現在的借款。父親那邊剛剛起步,即便生意不錯,一年到頭撐死賺個一百萬。這筆錢對於工薪階層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我沒有見過喬菲父親,隻是見過遺像。無法想象當年把中餐館開遍日本島的成功商人最後如何墮落到如此地步。喬菲說是賭博,也有可能,但我覺得不完全是。

想到此,我頭皮一陣發麻。

天色已經完全沉寂下來,機場空闊的停車場起風了,不遠處的路燈在風中搖曳,忽明忽暗,仿佛在時空中撕裂,扭曲的如同撒旦之火。喬菲依然沒有出現,想起方佳佳的話,我開始變得慌亂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準備打電話的時候,一輛熟悉的白色轎車駛了過來,借著燈光影影綽綽看到了喬菲的身影,一顆心落地。

車子停穩後,喬菲趕忙跳下車,異常緊張地道:“總算到了,快嚇死我了。”

看著她滑稽的神情,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將東西扔到車後麵,坐在副駕駛室揮手道:“上車走啊。”

“啊?還讓我開車?不了不了,打死都不開了。”

我強行把她拉過去,鼓勵道:“有我在呢,你怕什麼。必須得學會開車,要不然以後怎麼辦。”

喬菲看了我一眼,找到點自信上了車,慌慌張張道:“你是不知道,我來的時候那麼多車都衝著我開過來,嚇得我都躲閃不及。”

“你是不是上左行車道了?”

“呃好像是。”

我哈哈大笑起來,道:“不和你說了嘛,這邊是靠右行駛,難道你沒發現?”

喬菲一臉無辜道:“我是靠右行駛啊,可不知為什麼就拐到左邊了。”

“哈哈,就沒警察攔住你?”

“好像沒有。”

“算你命大,以後一定要記住,靠右行駛。”

喬菲閉上眼睛心裏默念著道:“靠右,靠右”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你有駕照嗎?”

“有啊,不過好像是日本駕照。”

我差點暈過去,道:“明天我陪你去車管所,看如何變更成中國駕照。走吧,先練習練習。”

喬菲戰戰兢兢啟動車靠右行駛,即便如此到了出站口直接衝到了進站口,被執勤人員臭罵了一通。

出了停車場,喬菲說什麼都不開了,我沒有勉強她,上車進入輔道混進濱江大道。

看著她悶悶不樂,我主動道:“想方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