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喬菲房間傳來一陣咳嗽聲,我倆不約而同望去,隨即起身輕聲來到門口,確定她安靜入睡後才又回到沙發前。
我好奇地道:“你進入他家的時候喬菲沒有反對嗎?”
方佳佳用手指揩掉眼角的淚水道:“我去他家的時候,喬菲十二歲,由於她父親沒時間管她,把她送到劄幌的一所私立學校讀書。那時候的她很叛逆,學習成績很不好。我們倆第一次見麵是校園內,見到我一句話都沒說,放假回家後與他父親大吵了一架,指著讓我滾出她家。”
“我倆的戰爭一直在持續,但我不和她計較,時時處處忍讓著她。考慮到學習成績不好,我主動想辦法把她轉到北海道教育大學附中,請了家教為她補習。為了跟上她的節奏,我還報了日語培訓班,長達一年多的學習,我的日語水平突飛猛進,而我倆的關係依然在持續僵化。”
“我從來沒有以後媽的身份壓製她,而是想方設法與她交朋友。平時給她買個小禮物,生日的時候為她舉辦party,還主動去學校和她一起參加社會實踐漸漸地,她對我放下了敵意,主動和我交心談心,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這些年來,我們的關係相處很融洽,她一直叫我姐,我從來不計較這些,何況我比她大不了多少。隻要她開心,叫什麼都無所謂,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她父親去世後,我不想讓她承受巨大壓力,再大的事我一個人扛。從遺留下的手機中找到了白佳明的電話,隨即與其聯係,自作主張希望他能照顧喬菲。白佳明倒也爽快,了解情況後立馬答應了。”
“我把情況告訴喬菲後,她說什麼都不肯離開,說要陪著我一起替父還債,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她最終同意了,離開日本來到了雲陽。我本以為能全力應對,結果顯得有些無能為力,在還掉500多萬債務後力不從心了,本想來雲陽躲一陣子,沒想到她回去了。此後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我無法判定這些事的真假,但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真誠,何況不會以這樣的謊言來欺騙我。聽完她的講述,我對她愈發敬佩,這樣的“傻女人”著實少見了。沉默片刻道:“你和她父親沒有孩子嗎?”
提及孩子,方佳佳眼神變得柔弱,低眉苦笑道:“有過,在我肚子裏僅僅存活了三個月。”
“夭折了?”
“不,是我背著她父親偷偷打掉的。”
我錯愕地道:“為什麼?”
方佳佳輕歎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了,言簡意賅點說吧。我知道懷孕的時候孩子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和心愛的人有了愛清結晶是我最大的幸福,想到很快要做媽媽,甭提多開心了。我隨即放棄工作安心在家裏養胎。”
“而那段時間喬菲正和我鬧得最凶的時候,不知道她怎麼知道我懷孕的,有一天晚上推開房間的門問道,你如果有了孩子會不會把我趕出去?聽到這話,我心裏很難受。從那一刻開始,就有了打掉孩子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