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一吻,讓我更加堅定了對她的愛情。
她臉部表情流露出小女人的羞澀,匆忙躲避開眼神隻顧往前走。我追了上去道:“你想親我就直接說嘛,我很配合的,幹嘛創造機會偷偷吻我呢,怪不好意思的。”
她停止腳步斜視著我,咬著嘴唇欲言又止,樣子十分可愛。我假裝移開眼神左顧右盼,心裏美的像傻逼似的。
來到巴士站等了約十分鍾,我和她上了車坐在靠窗的位置。比起國內嘰嘰喳喳聊天,雞鴨鵝滿天飛,大爺大媽為搶座大打出手,日本的乘客很有素質,巴士裏非常安靜,隻能聽到隆隆的發動機聲和淅淅瀝瀝的落雨聲。
車窗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雨絲順著玻璃流下來,依稀可見擦肩而過的車輛,朦朧而昏黃。喬菲一直側著頭望著窗外,無法猜透她此刻的心思。或許是因為離別,湧起了一絲傷懷。
我同樣有些舍不得,尤其剛才出門的瞬間,特意回頭看了眼煙雨蒙蒙中的小木屋,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就好像與一位老友道別,此去經年,不知何時見麵。
此時此刻,巴士的音響裏居然傳來一首中文歌,我仔細一聽,是楊千嬅的的再見二丁目。
以前隻是覺得這首歌很好聽,並沒有理解歌詞的含義。而今天不知為什麼如此應景,同樣是在日本,林夕在二丁目送別好友黃耀明,那淡淡的傷感和深情的唱腔,沒有琅琅上口的旋律,沒有華麗優美的詞藻,甚至剛開始聽的時候,連歌詞都難以理解到感同身受,直到逐漸聽得多了,才越發止不住的感動。
滿街的腳步靜了,如轉街過巷滑過浪潮,一刹那間的轉身,心已經飄揚過海,愛已逝,心仍跳,隻能將想念放下,將感情儲藏,期待下次燃燒。想尋出口,又是盡頭;想尋溫暖,卻周身冰涼。誰的手中有一杯熱茶,無關乎味道,無關乎愛好,隻為那絲毫的溫暖,抵禦內心的淒涼。
她的手一直在腿上放著,我鼓起勇氣輕輕放了上去。她身子微微顫了下,卻沒有掙紮,我伸開手指穿過她的手指緊緊扣在一起,眼眶不由得有些濕潤。
她回頭凝望著我,複雜的眼神迫切想表達情感,而我們沒有說話,安靜地聽著歌曲,走過了一站又一站。我多麼希望時間逆流,不要抵達終點站,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然而,分別總有盡頭,總是那麼迫不及待。巴士到站後,她鬆開了我的手,拿起雨傘聲音低沉地道:“到站了,我們走吧。”
邁入新千歲機場,喬菲忙前忙後幫著我把巨款存了,給我買了一大堆吃的,又不顧阻攔跑到特產店買了很多日本特產,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掩飾內心的不安和分別的悸動。
飛機並沒有因為下雨而停飛,我們倆麵對麵坐在候機廳,依然沒有一句話,不時地相互笑笑,然後匆忙移開眼神,各想各的心事。
廣播裏傳來了劄幌飛往上海航班的信息,部分中國旅客像擠公交似的提著大包小包湧向安檢口。我沒有動,她也沒有動,整個座椅上隻剩下我們倆人。
沉默許久後,我終於說話了,笑著道:“就要分別了,不打算說點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