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濤接過話茬豪爽地道:“雯雯,隻要你願意來我公司,職位隨便挑,工資任意開,再不齊我給你打工都行,真誠地邀請你來恒通。”

李文濤的話很真誠,不過色眯眯的眼神裏隱藏著婦孺皆知的目的。葉雯雯委婉地拒絕了,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對地產行業一竅不通,更喜歡做一些有挑戰性的工作。”

“這有挑戰性啊。你問問徐朗,金沙灣項目正如火如荼建設當中,要打造華南地區最大最豪華的樓盤,而且恒通打算借此上市,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懂金融的高手,而你正是我所需要的。”

袁野有些看不慣了,不耐煩地道:“這是幹嘛呢,說好不談工作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葉雯雯很自然地避開這個話題,主動端起酒杯道:“來,老同學,謝謝大家如此關心我,不管怎麼樣,我衷心地祝福我們友誼長存。永遠的1258,是我們共同難以割舍的情感和回憶,來,幹杯。”

吃過飯,在袁野的強烈要求下來到三樓的ktv包房。相比以往的同學聚會,從小在一個大院長大的多了些真誠,少了些世俗銅臭味,誰都不炫富曬娃安利微商,從心底喚醒曾經的瘋狂和張揚,暢訴與青春有關的日子。

廠礦子弟與軍區大院子女既有共同點,又有本質的不同。我們的父輩都是來自五湖四海,帶著革命使命和理想主義投身到建設祖國中。他們的思想很單純,捧著一顆紅心以鋼鐵般的意誌和決死雄心,為中國核事業做出巨大貢獻。

由於我們廠的特殊性,沒有廠名,隻有代號。在偏僻的山溝裏建廠,幾乎與外界隔絕,沒有人知道我們在幹什麼。廠子在鼎盛期職工達到幾萬人,用青春點燃了激情燃燒的歲月。

廠子雖封閉,但我們的精神生活一點都不空虛。不過日常生活和部隊裏沒什麼兩樣,各種條條框框束縛者,造就了我們張揚狂妄,好鬥驍勇,倔強的野性子。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但從來不記仇,過後照樣是好兄弟。

然而,最終逃脫不了被時代淘汰的命運。九十年代末期,苟延殘喘的廠子大廈傾倒,分崩離析,被肢解的四分五裂。一部分去了秦山,一部分去了大亞灣,絕大多數人麵臨下崗,淹沒在曆史的洪流中。

類似於我父親的一些人,對雲陽有了感情,拿到一筆少得可憐的安置費留了下來。相比起來,軍區的大院子女結局比我們好很多,至少他們不用為將來考慮,父輩們已經鋪好路了。

在一個大院共同生活了將近二十年,這種情感是無法形容的。用父輩的話,這是純真的革命友誼,祖國的國旗是我們一磚一瓦用鮮血祭奠的。所以,即使有再大的仇恨都是過眼雲煙。

我和李文濤沒有仇,而是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