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你怎麼了?可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嗎?”傅灼灼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的模樣,擔心道。
“沒有,主子沒錯,是奴婢……奴婢是幽州關人士,但就因為那些北牧人,我爹我娘還有我那才三歲的弟弟……”琉璃說著狠狠地咬緊了牙關,然後抬手抹了下眼角,抬頭強顏歡笑道:“主子不必擔心,奴婢沒事。”
傅灼灼看著她,她知道被侵略有多可怕,知道戰爭有多殘酷,也知道弱國無外交,強過可以不講道理,為所欲為的生存法則。
大魏現在看著國泰民安,可一但衰弱,這四方便都是虎狼,虎狼來襲,到時候受苦受難的不過是這些百姓罷了。
“我知道了,走吧,回屋吧。”傅灼灼轉身,沉靜的眼裏一抹決斷流轉,當初在瑤山林霄讓她教的東西,她念著醫者救人為上的原則沒有給他。
但其實,想要保護別人,首先就是要有保護他們的實力才行啊!
元宗帝是好皇帝,如果將來的大魏皇帝也是個仁君,為百姓考慮,那有幾樣傍身的國之重器,有什麼不可的?
至少她覺得,他是值得信任的。
“阿嚏!”元宗帝在禦書房打了個噴嚏,寒公公聽著心頭一跳了跳,趕緊上前去道:“陛下,夜深了,不如就歇了吧。”
抬眼看到寒公公憂心的模樣,元宗帝就煩躁不已,一拍手中毛筆道:“朕還沒死呢,你一天天哭喪著臉幹什麼!”
“陛下,奴才沒有。”寒公公低下頭,可聲音卻哽咽了起來。
“行了行了,煩死了你!”元宗帝甩甩手,看著他這樣子就心煩。
寒公公抽咽了一下,泣喏道:“陛下,奴才就是……奴才就是擔心陛下,陛下可是好皇帝,世上最好的皇帝啊……”寒公公抬起頭,已經老淚縱橫了。
元宗帝看到這老夥伴傷心成這樣,怒火也變成了一聲歎息,起身從禦書桌後走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寒子啊,朕沒事,不是有傅縣主在想辦法嗎?沒事的。”
“陛下,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明明沒讓人家給你治!”寒公公擦著眼淚道。
要是他真想治,早就該把傅灼灼叫來想辦法了!
“朕沒說,但她也不是在想嗎?而且此事現在不宜聲張,所以朕才沒讓她來!行了,你放心,朕不會等死的。”元宗帝按著他的肩膀說道。
寒公公淚眼婆娑的望著他,有時候這個陛下的心思,他真的看不懂,現在還有什麼事是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呀?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朕想獨自待會兒。”元宗帝放開他說。
寒公公擦幹淨眼角,道:“那陛下您打算何時歇息啊?”
“一會兒,你先出去吧,讓朕靜靜。”元宗帝擺擺手。
“是,若陛下想歇了,記得喚奴才。”寒公公拗不過他,隻能垂下頭蔫了吧唧的走了出去。
元宗帝深深地歎了口氣,看了眼外麵的月色,緩緩走到了那排書架後頭,打開那扇小門鑽了進去。
那小門後麵有個向下的通道,牆頭點著幾盞小油燈。元宗帝沿著通道走了很長一段路,最後來到一間石室。
石室內點著燭光,已經站了兩個人,一人黑鬥篷裹身,但這次沒有戴他的兜帽,露出了完整的五官。
看到他下來,立即拱手彎腰行禮:“參見陛下。”
而另一人則是一身月白色長袍,廣袖垂地,臉上一條白紗擋住了雙目,麵容漠然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