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玨突然一撩衣擺跪了下來,然後抬起頭來道:“回父皇,兒臣懷疑太子殿下,原因有二,其一是昨日父皇決定舉辦宮宴後,東宮有人出去過,雖是個采買的小丫鬟,但根據東門的守衛說,小丫鬟采買的時候隻是提了一個籃子。
太子殿下的用度僅次父皇,若是給東宮辦事,提個普通人家的菜籃子出門,顯然不太合適。
其二,乃是昨日太子的態度太叫人生疑,太子跟在父皇身邊多年,不可不知昨日情況的嚴重性,但他的發言實屬讓人迷惑,所以兒臣……”
話到最後,墨離玨沉下聲來。
“怎麼不說了?”
“兒臣說完了,請父皇降罪。”墨離玨重新低頭,在元宗帝麵前妄議太子,就算有理有據也叫人覺得他可能是有私心存在。
所以墨離玨說完便不再多言,等著元宗帝責罵。
然而,責罵聲並沒有落下來,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後元宗帝才歎息了聲,從自己的禦書桌裏拿出個東西來放在桌子上道:“此事關係大魏百年社稷,既然你有懷疑的理由,便放手去查吧。這是北營軍的軍符,必要時刻你可調動他們助你。”
“父皇,這……”墨離玨微微驚訝的看著上首坐著的人,沒想到他不但不怪罪,居然還將北營的軍符交給了他。
“拿去,好好辦事。”元宗帝擺擺手無意多說,墨離玨也隻能壓下心中疑問,拱手道:“是,父皇。”
“父皇,兒臣先行告退。”領了軍符,墨離玨告退道。
元宗帝淡應了聲,臉上已經掩不住那份疲憊的神色。
墨離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父皇,宮中雖有太醫,但灼灼的醫術亦是高超,兒臣懇請父皇再讓她再給您仔細檢查一番,早日治好咳症。”
元宗帝一愣,抬起頭來看向他。#@$&
但墨離玨已經垂首拱手行了一禮,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元宗帝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恍惚間與記憶中那個稚兒相重疊,轉眼已經長這麼大了。
元宗帝會心的笑了笑,感慨著歲月變遷,自己是真的老了。
寒公公站在禦書房門外恭送了離王,一扭頭就見自家陛下居然麵帶著幾分笑意走了出來,他眉眼一彎趕忙上前道:“離王殿下這英姿可真有陛下當年的幾分風采啊!”
“隻有幾分嗎?”元宗帝垂眸看著貓腰賤笑的寒公公。%&(&
寒公公眨了眨眼,知道這次是說對話了,趕忙道:“不止幾分,不止幾分!”
“哼,那是朕的兒子,怎麼可能就幾分!”應是全然才對啊!
元宗帝又勾嘴角笑了笑。
寒公公看在眼裏喜在心裏,這些年陛下可是很少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了啊,果然隻有離王殿下回來了,陛下才會真的高興!
“門外怎麼就你一人,其他人呢?”元宗帝懶懶的環顧了眼,最後又看著寒公公道。
“回陛下,奴才擔心大清早的這麼多人候著得吵著陛下,所以就讓他們都下去了。”寒公公笑著回答。
“哦,那方才……”
“請陛下恕罪,方才奴才有些困乏,一不小心打了個盹。”
所以什麼都麼聽見。
寒公公又道。
元宗帝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折回禦書房道:“給朕換衣服吧,該早朝了。早些結束,咱們去看看那北牧皇子去。”
“喏。”
墨離玨回到大理寺,立即叫來了萬青和紫峰。
“萬少卿,還麻煩你將這名單上的人一一調查一番。”墨離玨將一份名單交給他,萬青馬上道:“十二殿下放心,臣這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