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禦書房,墨離玨不願意去淮州,提了一句要林霄少將軍保護那傅家姑娘他才放心,當時元宗帝答應了,寒公公想著那是陛下為了淮州百姓的安危,所以才答應了這等荒唐的事。

等離王殿下一走,這事保不齊就翻篇了。

可哪知今天一早,那聖旨就送到林家府上了,居然真的要堂堂西北大將軍去保護一個孤女!

這……這別說是在當今聖上,就算是大魏國有史以來也是頭一次啊!

所以今兒個朝野上又是吵成了一片,有說墨離玨小題大做的,也有說女子誤國的,還有同意這事的!

從上朝一直吵到退朝,陛下前頭之所以臉色那麼難看,也是因這些關係。

可就算是如此,元宗帝也沒有要收回聖旨的意思,現在居然還問他林霄到底去沒去傅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陛下開始厚愛那位離王爺了,所以連他這麼無禮又荒唐的要求都答應?

寒公公低垂著雙眼,暗暗琢磨著。

“寒不冷。”忽然,元宗帝叫了他一聲。

寒不冷是寒公公的名字,元宗帝平時叫他小寒子,隻有嚴肅的時候才會叫名字。

而寒公公一聽這聲,立即條件反射的跪了下來:“奴才在!”

“寒不冷,你說,這宮裏頭誰才是你的主子?”元宗帝看著跪下的寒公公,眸子微微眯起道。

寒公公額頭貼地,雙手伏在腦袋兩側,肩膀微微抖動道:“回陛下,奴才的主子當然是陛下!”

“你知道就好。”元宗帝站起來,龍紋靴子在他身邊擦肩而過,寒公公咽了咽口水。

知道自己是剛才是想了不該想的事,居然敢揣測聖意!也難怪陛下會發怒了。

“對了,譽兒還有幾天回京啊?”元宗帝走了幾步,忽然又問他道。

寒公公在地上轉了個圈,繼續貼著腦袋道:“回陛下,估摸著聖旨已經到了,現在起程快馬加鞭,也就三四天吧。”

“等回來,就讓他先去東宮呆著吧,這幾天朕頭疼的很,誰都不想見。”元宗帝淡淡撂下話來道。

“喏。”

寒公公磕頭應下,這會兒什麼都不敢在想,什麼都不敢再好奇了。

“還愣著幹什麼,給朕倒水來啊!”見他跟隻老王八似的趴在地上,元宗帝眉頭一皺,又提高了聲道。

寒公公抬起頭來,看到他手裏握著的藥瓶,目光驚愕:“陛下,您不會真的是……”要吃這來曆不明的藥吧?

想到這裏,寒公公又是一身冷汗,趕緊磕頭道:“陛下,恕老奴鬥膽,雖然這是長平郡主送來的,但老奴還是覺著陛下不可如此莽撞,不然就叫太醫們過來看看成分吧?”

“哼,那幫庸醫連顏家老夫人都治不好,能看出這藥有什麼特別之處?”元宗帝居然對太醫院的人嗤之以鼻。

寒公公低著頭,總覺得元宗帝最近的心思,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但他還是不敢讓陛下冒險,就又道:“那奴才願意給陛下試藥!”

元宗帝看看他,再看看手裏的藥瓶,眼裏閃過思索,忽然嘀咕了一句:“難怪是八顆呢。”

“陛下?”寒公公不解的看著他。

“行了,你給朕試藥吧。”隨意的將藥瓶拋給寒公公,元宗帝回到了書桌後頭。

寒公公手忙腳亂的接住,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