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門外也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哦?二嬸嬸,那你倒是說說他們會怎麼說呢?”

聞言王氏心頭一跳,趕忙回過頭看過去,就見傅灼灼一身淺藍衣裙,雙手端在身前,步伐從容穩當,臉上帶著笑容的走了過來。

昨天天黑,場景又混亂,王氏和傅錦錦雖然覺得傅灼灼是變了的,可終究也沒太仔細看她的樣貌。

今日這般再仔細一看,王氏才發現她不但是人瘦了,高了,連皮膚都是水嫩白裏透紅,一雙烏黑有神的眸子微微含笑的模樣,看似清冷可又似乎帶著些許魅惑,甚至兩相對比,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女兒好像也變得遜色了幾分!

傅錦錦更是死死盯著傅灼灼,搞不懂她不過是去洛城呆了兩年,怎麼就變得這麼漂亮了!越看她,也越覺得她礙眼!

當然,這種事她向來隻會放在心裏。看到傅灼灼走近,她馬上就起身露出親昵無害的笑容道:“瑩姐姐,你起來啦!”

傅灼灼看她一眼,然後看向王氏和她身邊主位上坐著的人:“灼灼給二叔二嬸請安,兩日勞累不想昨夜一覺便睡到了天亮,還晚了時辰耽誤了二位用膳,實則抱歉!”她微微屈膝,眉目低垂話語輕柔,看似是真心實意的請罪,若是在正常人家裏,也著實怪不上她來。

但王氏又豈會輕易放過,冷著臉哼了聲道:“怕不是旅途勞累吧?”

傅灼灼低著頭,挑了下眉沒做聲。

王氏趁機又道:“昨兒就在家裏大鬧了一場還不夠,去院子裏還不消停,要是在洛城沒人管你也就罷了,如今這裏可是京城!”她陰陽怪調的說著,瞄了眼身旁的傅川。

傅灼灼進門前是聽了一耳朵的,沒想昨晚琉璃他們還提醒她帶著陵遲會有不便,今兒就被人給嚼舌根了。

垂下的眸子微微閃動了下,她抬頭順著王氏的話道:“二嬸嬸說的對,這可是京城呢。”說著,她看向主位上的傅川。

傅川的樣貌還和原主記憶中的一樣,身形中等,麵容嚴肅一雙下吊眼裏總帶著股陰沉,就好像是毒蛇的眼睛,一旦落在人身上,就會叫人不寒而栗。

但傅灼灼不怕,抬頭與他對視不說,語氣還學著王氏的怪裏怪氣,著重的說著:“侄女都忘了,這裏是京城,日後定會注意些,不給二叔惹了麻煩。”#@$&

傅川同樣盯著她,放在雙膝上的雙手緊了緊。

傅灼灼在洛城的所作所為,他也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今兒個見麵一看,雖然模樣是長開了,可還當真就是當年那個被他送走的小姑娘。

可是他想不通,傅寧和陸氏死後,這個小姑娘已經無依無靠,在洛城那麼艱難的條件下,她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是怎麼把洛城搞的如此天翻地覆,甚至毀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藥材販賣線!

甚至連傅王權一家,都傾覆了在她手中!

心中風起雲湧,但麵上傅川還是保持了鎮定,甚至臉色還緩和了些的開口:“瑩瑩長途跋涉回來路上定是辛苦了,多休息會兒也是應該的,既然來了就坐下用膳吧。”%&(&

聽到傅川不但沒怪罪傅灼灼,還為她說話,王氏驚訝的看著他:“老爺!”

“行了,吃飯!”傅川冷聲又睨了她一眼。

王氏性格跋扈平日裏傅川將家裏的都交給她,自己隻管宮中和藥堂的事,也就由著她在家裏鬧騰。但現在傅灼灼回來牽連的可不是家裏後院的那些家長裏短,他當然也不能放任王氏當麵跟傅灼灼鬧。

但他的做法,在王氏看來卻是另一番味道。

自從傅家落入她手裏,傅川什麼時候跟她這樣說過話,怎麼就因為這個傅瑩,居然就在飯桌上這般?

王氏憤恨的磨了磨牙,怒瞪著傅灼灼。

傅灼灼行禮謝了聲:“多謝二叔體諒。”便大大方方的在飯桌前坐了下來,根本沒管王氏是什麼臉色。

傅錦錦雖然對自己爹的反應也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比王氏能沉的住氣,等傅灼灼坐下來就道:“姐姐餓了吧,這魚肉粥是廚子最拿手的菜,你嚐嚐。”

說著,親自給傅灼灼盛了一碗遞到她麵前。

看了傅錦錦一眼,傅灼灼伸手去接:“謝謝錦妹妹……”然,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傅錦錦的手突然一鬆,那碗魚肉粥便從她手裏翻落下來。

魚肉粥剛叫人熱過,還冒著熱氣,若是灑在手上不燙傷,也得吃痛一會兒。

傅灼灼眼底劃過一抹冷笑,手一躲避開灑出來的粥,同時巧妙的托住碗底,順勢將碗重新塞進傅錦錦掌心,然後一隻手有意無意的按住她的手背,讓她的掌心和逐漸燙起來的碗麵來個親密接觸,嘴上則道:“哎呀,妹妹是餓了吧?手都端不穩了,怪我考慮不周,說好今兒早要來給二叔二嬸請安的,結果卻睡過了頭,讓大家等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