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這樣,就會有兩個,很快分散的人紛紛朝琉璃撲過去,琉璃急忙大喊道:“你們慢點!不要搶!”

但餓瘋了的人誰會聽她這聲話,還是陵遲一個箭步上前擋在琉璃麵前,用內功彈開幾個人冷聲道:“一個一個來,不許搶!”

那些人看到他,也不敢亂來了。一個一個圍著琉璃,等著她分發。

站在遠處的白雪裳看著,低聲對玲瓏說了句:“去把我們車上的幹糧也拿出來吧。”

玲瓏點點頭,急忙跑回去拿出他們的幹糧,然後來到琉璃身邊說:“你們不要急,我這裏還有!”

老人見他們把自己的食物都拿出來分了,心中感激的同時也羞愧難當,轉身就朝著傅灼灼拜了下去。

“姑娘,您是恩人,您是活菩薩啊!我們這般衝撞了您,您不但不怪罪,還以德報怨給我們一口吃的,老子我……老子我……”說著,老人已經泣不成聲。

“老人家,你先起來……”傅灼灼上前要拉起他,可是老人倔強的跪在地上,搖頭道:“老頭子沒臉啊!活了這麼大歲數,到老了卻要落草為寇,帶著村民出來做強盜!今日要不是遇見了你,不知道我們又要造下什麼孽,老頭子對不起這些村民,對不起死去的列祖列宗!”

“村長,你別這樣說啊!村長!”一直攙扶他的男子見狀也跪了下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這不是你的錯啊!”

本來圍在玲瓏和琉璃身邊拿餅子的人,看到他們這樣,也紛紛暗淡了眼神,女子開始低聲抽泣,那些男子也都低垂著頭,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不敢去看傅灼灼他們的眼神。

傅灼灼看著他們,心裏也不太是滋味。

她明白那句話,好好的人,誰會想做賊做匪,還不是被逼的沒路了。

但是,據她所知大魏現在國泰民安,除了北地洛城和幽州偶爾和北牧有戰事,也沒什麼大事,怎麼會有難民呢?

“老人家,你先起來吧,先說說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拖家帶口的在這裏做流匪?”傅灼灼說。

“我們……我們……”老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利索。

白雪裳從馬車那走過來,溫潤的聲音不高不低道:“去年入秋後,南方一直陰雨綿綿,連著下了四個月,多地還發了幾場不小的洪災。聽說其中淮州的受災情況最為嚴重。”

老人抹著眼淚接了話說:“這位恩人說的沒錯,我們就是淮州城外,百鳳村的村民。我是他們的村長。

一場大雨,從去年十月下到過年,莊家全爛在地裏了,顆粒無收!還有洪災,又趕上寒冬臘月,讓我們村餓死的餓死,凍死的凍死,人人都沒法過日子啊!”老人哭喊著說道。

似乎是因他提起了傷心事,本來在啜泣的那些村民,也都放聲哭了出來,甚至不少男人都垂頭抹著淚。

“那官府呢?難道不管嗎?”傅灼灼皺著眉頭問道。

“那些貪官,隻管自己吃飽喝足,怎會管我們死活!”

“就是就是,聽說賑災糧來了好幾撥,可從沒到過我們手裏,不然我們又怎麼會背井離鄉,逃難到這裏來!”

“對啊對啊,要是活的下去,誰會願意離開家,誰會願意死在路上,埋在亂墳崗!”

那些哭泣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傅灼灼一直在北邊,對南方發生的事自然不清楚。

“那老人家,你們日後有何打算嗎?”雖然能力有限,但傅灼灼還是不想看他們真的日後就在這裏落草為寇了。

老人擦了擦眼淚,剛抬起頭來,還沒等他說話,就聽他身邊那男子道:“我們要告禦狀!”

“何二!”老人心下一急,忙給他一個責怪的眼神,又朝傅灼灼等人看了眼去,麵露緊張。

告禦狀?

傅灼灼和白雪裳互看一眼。

告禦狀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就他們這些人要怎麼告禦狀?連皇宮都進不去吧?

白雪裳沉吟了會兒,看著老人說:“你們是打算在這裏等下個月的皇上祭天祈福,到時候攔路告禦狀?”

老人低著頭不說話,傅灼灼再看向其他百鳳村的人,他們都低著頭,一副被說中了的心虛模樣。

“兩位恩人說的沒錯,我們就是這樣打算的,所以才在這裏不走。”老人終於抬起了頭來,看向傅灼灼和白雪裳。

“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會想出這主意來。”方在攔著傅灼灼的其中一人,一個高大的男子,擦了擦眼角看向傅灼灼他們說道。

傅灼灼和白雪裳又互相看了看,見這些村民是認真的,都微微沉下了眉頭。

“那你們要狀告何人?”傅灼灼皺著眉頭問。

那名男子默聲看向地上的老人,老人也低垂著頭。

“老人家,我知道你們不容易,定是走投無路才會想這法子,可告禦狀並非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先不說攔路驚了聖駕是什麼罪,光是你們在這裏做流匪,就早晚會被官府緝拿,屆時你們又該如何?”傅灼灼看著地上的老人微微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