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灼灼睨她一眼,隨手拿起一個錦盒裏的金鐲子道:“我是說要賣給少主,又沒說賣給錢家,少主送什麼庫房,直接戴著不好嗎?”說著,她拉過錢多玲的手,將鐲子直接套在了她手腕上。
錢多玲又是一愣,一雙眸子瞪的老大,視線從傅灼灼臉上緩緩移動到自己手腕上。
“上次和少主見麵時我就說過,想找個機會和少主交好,這鐲子就當是灼灼送給少主的交好禮吧,這個不要錢了。”她拍拍錢多玲的手背,明明是借花獻佛,卻又笑得那般真誠,仿佛這是她的什麼寶貝般
錢多玲繼續呆愣著,凝視她半響心中亦是湧過無數情緒,最後露出迷惘道:“為什麼?小神醫今天為何要這般?”
“難道錢少主不喜歡這些?”傅灼灼不答反問,還看了眼桌子上的雲錦。
錢多玲喉頭一塞,呆呆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眸道:“喜歡,自然是喜歡的。”她低頭看著手上的鐲子。
年幼時,她不解娘親為何讓她穿男裝,所以每次看到丫鬟穿著漂亮的衣裙,帶著好看發飾,便羨慕的緊。甚至有幾次偷偷穿丫鬟的衣服,想象自己也能那麼漂亮。
直到一次被錢夫人發現,重重打了她兩巴掌,且當著她的麵,將那身漂亮衣裳給撕了,她便再也沒動過穿女裝的念頭。
後來長大成人,她終於明白了母親這般做的原因,原來隻是讓她頂替那生病的哥哥,不讓父親發現他的大兒子已經病入膏肓,並不能繼承家業。
不可否認,她那般求傅灼灼來醫治真正的錢少卿,多少是為了她自己。她想做回自己,做一個女子,做真正的錢多玲。而不是什麼少爺,少主,硬生生活成別人的樣子。
可是,真當如此時,她又害怕起來。
“你不惜自己老遠去柳州城將我帶來,不就是為了今天麼,有什麼可害怕的。”看出她眼中的害怕神色,傅灼灼說道。
錢多玲抬眸苦笑的扯起嘴角,“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小神醫,隻是……”
“既然我答應了你母親將你哥哥治好,自然是會遵守承諾的。若不然今天這些東西我也不會收。還有,剛才我已經說了,我要和錢少主你交好做朋友,東西都給你了,麻煩你能不能把稱呼也改一下,叫我灼灼也不難吧?”傅灼灼一挑眉再道。
錢多玲再次啞然,仿佛是跟不上她的思維般呆了一下,然後眼底的愁容忽然煙消雲散,明眸重新染上了笑意:“現在我知道,為什麼四叔那般尊敬你了!”
“難道不是因為我厲害?”傅灼灼柳眉上挑,煞有其事,理所當然的道。
“是,灼灼真厲害!”
錢多玲點頭說道,接著兩人對視一眼,相繼笑起來。
“灼灼,我說過的吧,在你身邊能很開心。好了,不管我哥能不能治好,要是為此能認識你,我也覺得值得了。”錢多玲擦了擦眼角的笑淚,看著傅灼灼說道。
“錢少主這樣說,算是我們交好成功了?”傅灼灼繼續打趣道。
錢多玲失笑搖頭:“成功了,成功了,日後呀,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你也別叫我少主了,沒人的時候就叫我名字吧。”
“多玲?”
“嗯!”
“好!”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又笑起來。
“啊!對了,我來找你,是四叔來信了,他們已經入了青州地界,想來再過六七日,就能到錢家書院下的小鎮了。”錢多玲忽然想起自己來找傅灼灼的原因,忙跟她說道。
“好,那到時候我就過去。”傅灼灼點點頭,六七日的話錢少卿的病也能穩定些,她可以離開幾日。
“嗯,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錢多玲道。
兩人又聊了些女兒家的話題,然後一起去了錢家別院的後院。
錢少卿雖醒來,但人還比較虛弱,隻能靠在床上。
錢夫人見傅灼灼來了,又是一陣千恩萬謝,且對錢少卿正式介紹了一番傅灼灼。
錢少卿雖然聽自己娘親說過,救他的是個少年大夫,卻沒想到傅灼灼的年紀比他還要小,而且還是個姑娘。所以在見了人之後,他臉上不禁閃過了一絲驚訝,隻是他很快就將這抹驚訝掩飾了下去,然後對傅灼灼露出非常溫和的笑容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他微抬虛弱的雙手。
傅灼灼淡淡道:“公子不必這般客氣,是令妹求我,我也是看在她的麵子上。”
錢少卿放下手,看向站在錢夫人身旁的錢多玲,眼底露出寵溺的憐愛道:“多玲,謝謝你!”
錢多玲與他對視一眼,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僵硬,眼眶也有些泛紅。
倒是錢夫人說:“她是你妹妹,做這些也是應該的,你剛醒來就別說太多了,好好休養著。”
對於母親的袒護,錢少卿並沒有當成理所當然,反而是見錢多玲的眼神黯然下去後,忙道:“娘親,妹妹為我已經很辛苦了,我謝她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