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火看到這,心中暗暗震驚,他之前聽蔚藍說過,她給人人做了開膛剖腹的治療。他當時是覺得一定是蔚藍太誇張,但現在看到她居然能把屍體的五髒六腑拆下來,又裝了回去似乎開膛的治療,也不是誇大其詞。

“讓你轉告給趙大人的話,可轉告了?”傅灼灼將三娃子的衣服重新穿回去,然後走到門口的桌子前,脫掉手套,在角落打了盆水洗手。

熾火被她一問拉回神智,嗯嗯啊啊的點了點頭:“說了,東西也帶來了。”說著,他從懷裏摸出一本冊子來,“這是關於去年瘟疫。官府的記錄。”

“哦,那趙大人怎麼不過來?”

“哼,那個貪生怕死的貪官,怎麼可能會過來。”胡非為邊打開診室的窗戶通氣,邊接了句道。

熾火瞥他一眼,倒是真被他說中了。

傅灼灼一想也是,趙大人知道這裏鬧了瘟疫,肯定是躲得比兔子還快,隻是她還有事想問他呢。

“怎麼,你有事還要問他不成?”熾火這會兒的腦子倒是轉的快了。

“嗯,有些事是想當麵問他。”傅灼灼蹙眉將他手裏的冊子拿走翻了翻,上麵描述著去年的瘟疫情況。

但是寫的很潦草,隻有關於城外兩個村子死了多少人的記錄,至於病症也就是表麵上看到的那些,根本提供不了更多的幫助。

“是什麼?要不我把他帶過來!”熾火將手裏的劍換了隻手說道。

“算了,先不用管他,如果之後還有新的病患出現,再讓他過來吧。”傅灼灼看到冊子上的記錄,想著那趙大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帶過來也白搭,還是不多個礙事的了。“我讓你帶點人來,可帶來了嗎?”

傅灼灼合起冊子又問道。

“帶了,二十個都是王爺身邊親兵,你要做什麼?”熾火有些擔心,怕她用這幾個親兵做什麼出格的事,會影響到墨離玨身份。

“不做什麼,隻是讓他們將我這藥堂先圍起來罷了,在這個病確診之前,讓他們守在我大門口,病人隻能進不能出,無關的外人一概不能進來。”這樣是為了防止藥堂裏的人出去傳染別人。

說完傅灼灼又想起什麼的,“讓外麵的人通知一下義莊的,把三娃子的屍體帶走,找個地方火化了吧。”

“什麼?火化?”現在這個時代講的都是屍身完整,入土為安,火化顯然不妥。

熾火擔憂要是被三娃子的家人知道,怕是得鬧。

“不火化,等毛病傳染出去死更多人啊?”胡非為接了一句道。

熾火語塞,明白的點點頭:“好,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胡先生,我們把這病人移到後院去吧,等三娃子屍體被運走,這裏也得消消毒。”傅灼灼又道。

胡非為讚成,立即出去叫夥計,但過了會兒卻還是他自己回來了。“那兩貪生怕死的夥計,聽說是瘟疫,都想告假回家不幹了。”

傅灼灼看他一眼,對這消息倒是不驚訝。“我出去看看。”

藥堂的夥計,一個才來不到四五天,都是這附近的人,來藥堂就是找點打雜的活混口飯吃,誰都不想為了工作把命搭上。剛才隱約聽到他們說這些人得的是瘟疫,他們便不想再做下去了,這會兒都站在大堂裏要告假離開。

傅灼灼出來看了他們一眼,又對胡非為說:“去把劉大夫和琥珀也叫來。”

在她麵前,胡非為就甘願淪為跑腿的,很快去後麵把人也叫來了。

“主子,怎麼了?”琥珀不明所以的問道。

劉大夫倒是看出了些端倪,站著沒做聲。

傅灼灼看過此刻站在麵前的每個人,聲音不大卻沉穩有力:“實不相瞞,今天接診的這幾個病人確實都有古怪,說是瘟疫也有可能。”

“真的是瘟疫?”

“這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死?”兩個夥計一聽傅灼灼都這樣說了,更慌張起來。

琥珀倒是不害怕,隻是擔心的望著傅灼灼。

傅灼灼筆直而站,繼續用剛才的口吻說:“我知道瘟疫是會傳染的,也可能會繼續害死人,大家生來為人都不容易,誰都不想死。”

“掌櫃的,既然如此,能不能放我們回去啊?”一個夥計用打顫的聲音問道。

“能,可以放。”傅灼灼說。

那夥計如獲大赦,隻是他還來不及高興,傅灼灼又說:“隻是大家也應該知道,人都是會生老病死的,我不要求你們必須留下,可是我要你們都想想,如果今天得病的是你們自己,來醫館求醫治病,而我為了自保,卻拒絕了該怎麼辦?”

那兩個夥計一愣,麵麵相視眼又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