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趙大人是抽了什麼瘋,從離王府回來,緊急調了一撥衙役,連同小年夜放假回家的都給叫了過來,然後連夜徹查了不少藥行說是什麼要抓賣假藥的。
可假藥販子,哪裏有那麼好抓,就瞅著衙役晚上抓了多少,天亮就放了多少,忙活一夜什麼收獲都沒有。
趙大人一身深緋色官服,腰束金帶,歪頭耷耳的癱坐在府衙的椅子上。大肚子朝天一起一伏,一夜下來沒少讓他受累。
一名年紀比他小些,頭戴秀才帽,身著深藍色長褂的師爺,見他那臉色難看,不由得給他出了個主意:“老爺,依著小的看,這解鈴還須係鈴人呐!既然假藥是從傅家藥堂發現了,那還是得從傅家查起才是啊!”
“你說的簡單,這傅家後麵可是京城的太醫院首,哪兒那麼好查!”趙大人說起這事就來氣,“特奶奶的傅王權,自個家的事還連累老子,這事要是辦砸了,丟了老子的烏紗帽,我……我就跟他沒完!”
師爺跟著點頭稱是,但也繼續說:“老爺,小的說的不是這意思,小的的意思是,讓傅家告知一聲,這賣假藥的接頭人身藏何處,若我們能抓住這接頭的,還怕找不到那些藥商販子麼!”
“嗯?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趙大人一下子來了精神,從椅子上坐正身子,扶了扶本歪在一側的烏紗帽,“那我這就下令,讓傅王權過來一趟。”
不等他下令,外麵的衙役忽然快步走進來,拱手稟告道:“啟稟老爺,傅家老爺,傅王權求見。”
趙大人的眼神頓時噌亮,起身一改剛才那薄怒:“這傅王權倒是有幾分眼色,知道我這想要找他呢!”他一提官服的下擺,剛要繞出桌子,又一個衙役急急忙忙跑進大堂來“老爺!老爺不好了!”
“慌慌張張幹什麼!哪兒不好了!”見這人慌張模樣,趙大人隨手拿起驚堂木一拍就道。
衙役被他這一聲怒喝嚇得止了步子,師爺隨後道:“有事慢慢說,怎麼了?”
那衙役看了看師爺,趕緊站正了身子,然後畢恭畢敬的拱手道:“回老爺,師爺,離王爺帶著人來了。”
“什麼?!”趙大人驚的嗓子都跑了調,又怒罵一聲那衙役:“這等大事你怎麼不早說!”腳下急忙往外走。
衙役一臉冤枉,剛才我要說,是大人您不讓啊!
不等趙大人出這大堂,知府門外就進來了幾個人。
器宇軒昂的墨離玨一手執著黑折扇,一手放在身後款步走過來。而他身邊除了隨身護衛蔚藍,還有一身女裝紅襖粉衫墨綠裙打扮的傅灼灼,和從來不主動出門,今天卻不知道刮著什麼風一起過來的白雪裳,以及一個提著藥箱的麵生紅衣男子。
再往後麵看,是傅王權領著自己家兒子和義女,低頭跟在後頭
趙大人一看這隊形,心頭莫名跳了好幾跳,特別是看到傅灼灼也來了,簡直就跟見了瘟神似地。
“下官叩見王爺,王爺千歲!”領著師爺和眾衙役,趙大人趕緊跪下來行禮。
墨離玨停住腳步,冷冷看他一眼,執著折扇的手一抬:“趙大人免禮,聽說你忙活了一夜,可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為百姓做點事,乃是下官的本分!”趙大人一遍說著一遍站起來,滿臉堆笑的看著墨離玨,同時餘光掃了掃他身旁那浩浩蕩蕩的隊伍。
傅灼灼和白雪裳立即上前對他行禮:“民女傅灼灼,見過大人。”
“小民白雪裳也見過大人。”
胡非為雖然是江湖人,不過看到傅灼灼行禮了,他也趕緊放下手裏幫傅灼灼提著的藥箱,跟著拱了拱手。
白雪裳就算了,但看到傅灼灼行禮,現在的趙大人肯定是受不起的,就算她還沒嫁進離王府呢,昨晚墨離玨字裏行間都在告訴他們,這女子日後就是王府的女主人,他哪裏還敢得罪,還敢受這禮數啊!
趕緊上前張開雙手托也不是,不托也不是道:“快起來,快起來,傅小姐可莫要這般。”
“多謝趙大人。”傅灼灼衝他莞爾一笑,抬頭看到趙大人急的額頭都冒汗,嘴角不禁又勾了一下。
而在他們身後,是傅王權領著傅天磊和傅妙蓮。他們兩得知傅灼灼立了生死狀,今天要來治好趙大人老娘的病,自然等不及一起過來目睹一番。
不過他們的心裏,這件事八成是不可能的,傅天磊是迷之自信,傅灼灼不會成功。
但傅妙蓮是看過了趙老夫人的病情,知道她得的是風邪入體的外風,這外風自古就沒有治療辦法,隻能耗死病人。傅灼灼再怎麼厲害,總不可能超出醫術常理吧!
所以這個賭,她定是得翻船!
“小的見過趙大人!”傅王權領著人像趙大人行了禮。
趙大人衝他們點點頭,又擠著笑臉問墨離玨道:“不知王爺大駕,是為何事啊?若是因那假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