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傅灼灼在打量自己,眉兒的眉眼更低垂下來,微微撇過頭時,眼中竟有一抹厭惡。

傅灼灼又挑了下眉。同時李媽媽道:“小公子,這是我們極樂館裏最會唱歌的姑娘,平素她和雪裳歌琴搭配,可是我們館裏的一大絕!”

李媽媽在說到這的時候還,傅灼灼明顯看到那姑娘的眼神閃爍了下。

“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雪裳病了就算了,這眉兒也病了,這會兒連歌都唱不了,可叫我怎麼辦喲!”李媽媽惋惜的捶胸頓足。

傅灼灼勾了勾嘴角,心想著她惋惜的應該是少賺的銀子吧!不過她也沒戳穿她,隻是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幫姑娘看看吧。還勞煩李媽媽先出去一會兒,待會兒再進來。”

“啊,我……”李媽媽看看她,再看了身旁的姑娘一眼。

傅灼灼接著說:“我看病不喜歡被人打擾,還請李媽媽諒解。”

既然她這樣說,李媽媽隻能出去。隻是出去前,她雙眸微瞪的看著眉兒道:“哪兒不舒服就根小公子說清楚,趕緊治好了上台,不然樂坊的招牌砸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眉兒繼續低眉順眼的,“是,媽媽。”

李媽媽說完瞅見傅灼灼正看著自己,又訕訕的笑了笑,“那就麻煩小公子了,我先出去了!”

看著李媽媽扭著腰肢出了房間,傅灼灼將視線移到眉兒身上來。

這眉兒年紀看著比她大幾歲,但低眉順眼的神態很是謙卑。隻是眼底在捕捉到她凝視她的目光時,總有一絲厭惡。

傅灼灼撇撇嘴,在一旁凳子上坐下來,然後將懷裏的兔子舉起來放在眼前逗弄著道:“坐吧,跟我說說哪兒不舒服。”

眉兒看了她一眼,見她這麼不以為意的模樣,眉頭擰出一點狐疑。然後說:“眉兒不敢,眉兒隻是個舞娘,不敢和公子同坐。”

在這裏,女人的身份還是非常低下的,特別是樂坊、小倌的女人。

若不是被招來服侍的姑娘,是不可以和身份尊貴的客人同坐的。

“我是來給你看病的,既然是病人就沒有身份之分,坐吧。”將兔子放到桌子上,看到李媽媽桌子上擺放著一疊小食,傅灼灼便拿了一塊放到兔子麵前。

兔子紅眼睛一眨,在小食上嗅了嗅咬了一口,然後發現不對又吐了出來。傅灼灼看的咯咯發笑。

眉兒凝視這個逗弄兔子的少年,眉間那抹狐疑也越發深了幾分。蹉跎了下,終於走到她身邊坐下來,同時沙啞道:“兔子不吃這些,得喂青草和蘿卜。”

“哦,看來眉兒姐姐很懂這些嘛,難道養過?”傅灼灼沒叫她姑娘,直接叫她姐姐,讓氣氛一下子親近了很多。

眉兒怔了怔,望著少年燦若星河的雙眸,發現他雙眸清澈,不帶一絲男女之情。於是眼底的厭惡也漸漸散去,點點頭:“養過,小時候養過。”

“那還請眉兒姐姐教教我,怎麼養兔子吧。”傅灼灼扭頭繼續逗著兔子說。

眉兒看看她,再看向桌子上的兔子,還真的就說了起來。

“這個兔子……”她越說越投入,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時候。本來沙啞的嗓音也漸漸的恢複清脆,柔柔甜甜的煞是好聽。

“看來,眉兒姐姐的嗓子好了呢!”傅灼灼忽然扭頭看著她道。

眉兒一震,雙眸倏地瞪大,倒影著她似笑非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