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能上演越王勾踐忍辱負重的故事,我真是小看了你。”高家明額頭青筋暴起。
“嗬,你小看的人,何止我一個?比起你那個玉蝶的演技,我才真是要自愧不如呢!”喬明朗笑得開心,毫不掩飾眼中的嘲諷。
“你怎麼能夠看著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不發一言?你,你真的愛我嗎?”高家明支吾著,問出了這句話,眼裏有著受傷。
喬明朗眼中的嘲諷更是明星,愛,高家明怎麼配提起這個字。
“別和我說愛,從你嘴裏吐出這個字,讓我覺得惡心!好了,現在皆大歡喜,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而你們這些惡心的人湊在一起,也非常般配呢!”喬明朗說完這句話,再也沒有猶豫地走了。
她不是不傷感的,曾經,他們一無所有,一片空白,但是那時候他們沒有仳離,為什麼後來生活變好了,他們反而分開了呢?可見社會學家的論點是正確的,他們說中國的夫妻能一起受苦,卻不能一起分享成功的幸福。外國的夫妻則正好相反。
高家明盯著她的身影,眼中的情緒複雜難辨。
轉眼又過了兩個月,中級法院門口,喬明朗再次和律師慶賀,他們又贏了,喬明朗這次完全放下心來,高家人再也不能將小墾丁奪走。
喬明朗回到家,鎖上門,在寬大舒暢的浴室裏淋浴,她仔細洗刷,像是想把過去所有的傷痕洗淨。她很想痛哭一場,卻找不到哭的原因。事到如今,她不是應該高興嗎?過去了,終於過去了。
2015年5月底,初夏的北京,天空很藍,空氣很清。
首都國際機場國際航班大廳,喬明朗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旁邊站著李婉與喬彬。
喬明朗烏亮長發紮成一條馬尾巴,素顏,塗姨媽色口紅,小小的白棉布襯衫,寬大的牛仔喇叭褲,平底鞋,豐胸、細腰、長腿,身段優美。懷中的小男孩臉龐胖嘟嘟,雙眼亮晶晶,小胳膊肉呼呼,可愛得不像話。這便是辣媽萌娃了吧?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再三扭過頭來看他們。
“真的要走嗎?”李婉有些躊躇。
“媽,為什麼不呢?人這一生,還長的很,我們總要去闖一闖。”喬明朗爽朗地笑道。
“那個人,可靠嗎?”李婉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愁容。
“媽,很早以前,當我對家明失望時,我就沒想過要再次完完全全地依靠一個人,包括姚子墨。但是,既然他願意幫我這一把,我為什麼不抓住這個機會呢?如果不是他,你不可能恢複健康,而我不可能這樣順利地與高家明離婚,不可能奪回小墾丁,不可能拿回一半家產。”喬明朗說。
“我就是擔心這一點,他幫你這麼多,你拿什麼回報他呢?”李婉憂心地說。
“人家是有錢人,要什麼有什麼,咱們還怕吃虧嗎?”喬明朗笑嘻嘻地說。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媽還是怕啊,怕他別有用心,怕他別有所圖。”李婉直直地望著喬明朗,眼中的擔心不言而喻。
喬明朗笑意更濃:“媽,你是怕他騙我嗎?不,我從來沒有幻想過和他在一起,他那樣的家庭,怎麼會接受一個離婚、帶著孩子的平凡女人呢?”她的眼睛在笑,卻帶著濕意,如果可以在一起,當年怎麼會分離,她又怎麼會有和高家明的這麼一出呢?
李婉心中想,就是因為對方不可能接受,媽才擔心啊。但是,她看著喬明朗開心的樣子,也許去了美國真的有不一樣的未來吧,便將擔心深深壓下心底,不再說話。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抵達舊金山,姚子墨來接機,他還是那樣溫和有禮,令喬彬與李婉感覺如沐春風。
五月的舊金山,各種花兒爭奇鬥妍,將城市裝點得像一座大花園。紫色的花一樹一樹地綻開,凋謝的花瓣把地麵都打扮成了夢幻的淡紫色。
他們又住進了那間海邊白屋,他們驚訝地發現,屋子裏有一間嬰兒房,牆壁刷成了藍色的大海,實木的嬰兒床,櫃子裏有很多嬰兒衣服,地上鋪著嬰兒地墊,整個房間十分溫馨可愛。此外,還有嬰兒車、嬰兒餐椅、嬰兒餐具。喬明朗看著小墾丁在房間裏蹣跚走著,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探尋著這個陌生的環境,她深深地為姚子墨的貼心而感動。
“以後你們就住在這裏吧。”姚子墨還是那樣溫潤如玉。
喬明朗張了張嘴,想要拒絕,但轉念一想,她為什麼要拒絕呢?如果說是不想欠姚子墨太多,那麼,她欠姚子墨的可以說早已還不清了,此時又何必再故作姿態地拒絕呢?而且,她帶著父母孩子剛到美國,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此時姚子墨願意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