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輪回序曲(1 / 2)

殺戮.......

死亡.......

恐懼.......

炙熱的空氣像是浸入了煉獄岩漿般令人難以忍受,但那絲絲吹拂的風卻像潛伏冰冷的寂靜的黑曼巴毒蛇,致命撕咬般遊走進在存活著的生命的每一個罅隙,隨後慢慢的凋澪,淹沒進黃沙深淵的最底層,永恒地不複存在。

大馬士革西北荒漠中的一整片巨大的峽穀裏,到處彌漫著那種揮之不去的劇烈血腥氣。

峽穀間岩層的夾縫間四處周圍到處是飛濺的血漿,濃鬱的血血跡將周圍的灌木群、荊棘、岩石,全部淋成一片恐怖的絳紅色,如同深淵煉獄的色澤景象。

仿佛持續下了一個月的猩紅血雨,峽穀內的一切都泛著猩紅的潮濕。

無數具被炮火洗禮的屍體像是一顆又一顆被暴虐的狂風席卷過後的稻草,散落在山穀黃沙裏,或者淹沒,或者爆露荒野,任憑風吹日曬,就此沉淪。

在寥落的夕陽下,一個背影寬闊巍峨的高大男子虛弱地倒在一片片屍體的殘骸中,他的心口劇烈地起伏著,應該是經過剛剛慘烈的戰鬥,他的體力幾乎都已經耗盡,當他艱難的爬行過程中,咬緊牙關努力轉過身,用自己傷痕累累或許永遠都無法治愈的身體掙紮著,勉強貼著地麵爬行了幾步。

他那剛毅的冷硬臉龐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痛苦,有的隻是無情冷漠。

斑駁的眼眸中望著周圍一片狼藉的屍骸曠野,剛剛過去的那場慘烈廝殺,如同一個壓在身上的夢魘,如果不是依靠無數次經曆如幽冥血海般死亡訓練和殺戮曆程,在剛剛那突如其來的仿佛阿鼻地獄的修羅戰場中,任何一顆小小的子彈,都足以將自己撕碎,消逝的沒有一丁點訊息。

仿佛在地獄的邊界遊走了一圈再回來的感覺。

他虛脫地倒在地上,墨玉般的眼神一直發出持續明滅的光亮,而且越來越急促,仿佛一個垂死的靈魂正在掙紮著呼吸。

他告訴自己,那是死神正在一次又一次持續而急迫地呼喚自己,記憶裏這樣的情況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漸漸冰冷的體溫讓他感覺自己在一片陰氣森森的濃霧裏快速疾跑,一切都被包裹在濕冷的黑暗裏。

耳邊似乎能聽見颶風掠過灌木時卷動起來的葉濤聲,像是恐怖的號叫。

眼眸中的月光被陰鬱的烏雲遮斷,隻有陰森森的黑暗充斥周圍。

他殘敗的軀殼裏傳來的刺痛越來越劇烈,那或許就是感應到的死亡氣息,呼吸越來越微弱,瓦解著他那原本如魔神般堅韌的精神防線,如被狂風暴雨卷起的海浪衝刷的沙堤,漸漸腐蝕、崩潰,慢慢的,慢慢的,朦朧的視線,模糊不清。

靈魂是時間的光芒,時間是安靜的河流。

時間,如是讓生命成為了汪洋中的一條船,在時間永恒的本質裏,生命是一顆扔進煙波浩渺的湖泊裏的沙石頭,一陣漣漪之後,沉靜於永恒的地方。

倘若時間能夠興風作浪,那石頭一樣安睡的生命便會搖曳著早已生長的水底青苔。

在流動不已的時間長河裏,生命是如此的急促,而死亡卻冷豔得驕傲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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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9月24日。

華夏,苝亰市,首都國際機場,晚上八點十分。

郭嘉雙手插在兜裏,慢悠悠的走到了機場門口,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並不新鮮的空氣,之後一直毫無表情的冷酷臉龐上露出了一抹夾雜著解脫般的笑意。

“盧米埃咖啡館。”站在路邊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了自己所要到達的目的地,鑽進出租車的後座,郭嘉便不在理會車外的美麗景色,從雙肩包取出了一疊嶄新的文件,專心仔細的看了起來。

“在老美哪裏注冊了這麼多的科技專利和文藝版權,也不知道以後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了。”將文件上的名稱深深印在腦子裏之後,將文件放回了雙肩包裏,留下了夾在照片內的一張黑色的名片,名片上隻有一個手寫體的英文字“M”,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美果大洋馬的滋味還不錯,但願這東西還能有用的著的地方。”嘀咕了一句,郭嘉將卡片隨手扔進了上衣內襯的兜裏,之後端著下巴開始漫不經心的欣賞著苝亰市的夜色。

出租車司機似乎也是個不善言語的人,默默的開著車,在車流裏規規矩矩的行駛著,直到銀棕櫚那三個字出現在郭嘉的視線中。

下了車,站在盧米埃咖啡館的門口,郭嘉的眼神在四周迅速的遊走了一圈,之後忽然一笑,搖搖頭邁開步子走進了盧米埃咖啡館。

咖啡館的格調很大氣,主題的香檳色調讓咖啡館裏的氣氛很是有著一股淡淡的爵士味道,演繹台上的一隻小型的樂隊正在投入的演奏著背景音樂,除了音樂,偶爾還能聽到幾聲低低的笑聲,這裏,無疑是一處鬧市中的幽境。

紅銅色鋁板和落地玻璃,將窗外的喧囂浮躁與門裏藝術氛圍隔開。

拱形窗楣本身就是個有藝術味的設計,在原本單調的街麵上加入跳躍線條,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能形成豐富光影層次,令人不由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