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遠是有***的,卻因為上網機會少,隻加了玩的比較好的幾個朋友和班級群,這下家裏有了電腦,才後知後覺樂此不疲的加了好些同學。
臨近開學了,周宏遠與鄭明坤聊了一次,周宏遠刻意沒提起吳思源,鄭明坤卻一直叨叨個不停,翻過來調過去就那麼一句話,這小子真是有毛病。
周宏遠知道,鄭明坤這樣一個鐵血直男,必定是理解不了他們這類人的,更何況是自己的好兄弟一直喜歡自己,這對鄭明坤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衝擊。他知道,鄭明坤其實是在乎吳思源的,可這種在乎,卻遠不是吳思源想要的那種。
相較於其他高中,省實驗開學較晚,卡著九月一號報到。報到那天,學校門口停了滿滿兩排的車,長長地隊伍,一直排到了下一個街區。車中走下來的孩子在家長的簇擁下走進學校,而那紅紙黑字的分班信息,在他們眼中則如同無物,片刻不能引起他們的駐足。這些有權有錢的顯貴子弟哪裏用得著任人分配,所謂的隨機分班,在他們這裏,不過是一個笑話。
周宏遠卻沒這樣的好命。他擠在榜單下,一排一排的小字細細掃過去,終於在最後一張紙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上天像是給他開了個玩笑,在他名字的最下方,赫然寫著孔德諍。
他又前後看了一遍班級的花名冊,上麵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寫著,整個班級裏,他認識的就隻有孔德諍一個。
周宏遠心中煩躁不堪,他皺緊眉頭,回頭往教學樓走的刹那好巧不巧碰到了後麵湊過來看榜的同學,他隨口說了句“對不起”才往前看去,而他眼前的,正是榜單上的孔德諍。
兩個人皆是一愣,誰都沒理誰,過了片刻,周宏遠輕笑了一聲,自顧自地先行離開了。
當初轉班以後,周宏遠也曾見過孔德諍許多次。十四中學生不多,低頭不見抬頭見,小小一間校園,總有數不清地擦肩而過。可他卻總是刻意的忽視掉那個人,正如同那個人忽視他一般。如今,他們雙雙考入了同一所高中,又分入了同一個班級,再想視若罔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隻不過,時隔近三年,孔德諍與周宏遠在冥冥之中形成了巧妙的對調。如今的周宏遠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矮瘦幹枯的農村小孩,如今的他個頭超過了一米八,長期打籃球讓他身體強健有力,而孔德諍雖清秀依舊,卻始終沒能抽起個子來,當初雖不覺什麼,如今看倆,則是矮小而瘦弱,過分白的皮膚讓他整個人都病怏怏的,看上去輕輕一撞就能摔倒一樣。時間治愈了周宏遠的怯懦和軟弱,而愛賦予了他勇氣的外殼。如今的他,再不必忍氣吞聲,無時不生事,遇事不怕事才是他人生的信條。
周宏遠的班主任姓於,是個精瘦的男人,莫約三十多歲的年級,卻頭發稀疏,零星的生在錚亮的頭皮上,眼球向外凸起,如鷹一般的掃視著整間教室,整個人精氣神兒飽滿,甚至一副甲亢的模樣。
於老師“咣咣咣”地敲了幾下黑板,在眾人的驚慌與唏噓中,將規矩大聲吼了出來。膽小的女生幾乎嚇得****的,而再過大膽的男孩子,也不敢在這樣的情勢下與老於目光相接。老於普通話不好,說得一口S省東北方的鄉音,落在周宏遠耳朵裏,模模糊糊地,嗡嗡嗡連成一片,聽不真切。周宏遠仔細辨別,終於弄懂了十之一二,而那十之**,則是在沒了辦法,隻得作罷。
短短兩個小時的接觸,周宏遠就看出了老於的性格,與同位對了個充滿苦逼的眼神,心中皆想,這三年可有的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