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市大學城外, 警察很快來疏散群眾展開了救援,緩解了江彥等人的壓力。
江彥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看著尼爾,雖然尼爾現在很安靜, 但是剛剛一時邁眼, 就差點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 還是給他們留下了心裏陰影,哪怕此時發生了更多的大事,降臨了很多的災厄,他們也不敢完全將自己的視線離開尼爾和桑若兩人。
桑若站在門外, 尼爾站在門內。
桑若剛剛不知道和尼爾說了什麼, 然後江彥就注意到桑若似乎閉上了眼睛跟睡著了一樣,站在原地沒了動靜, 讓江彥等人心髒差點又跳停, 趕忙趕過去,怕桑若倒下。
尼爾的目光全在桑若身上, 可能桑若剛剛留下了什麼話給他, 此時哪怕桑若睡著他也沒有妄動。
尼爾:“你知道, 太陽將要死亡的話, 會變成什麼樣嗎?”
尼爾突然說話了, 江彥大腦遲鈍了一下, 下意識地看向身邊同樣迷惑的小崔等人, 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他?
雖然一頭霧水, 但是江彥也不敢晾著尼爾,謹慎又童話地想要避開死這個話題, 小心地回答道:“也許,會變成月亮吧?”
“噗”尼爾聽到這話突然笑出了聲,除了在桑若麵前之外, 江彥從未見尼爾這樣笑過。
仿佛沒有絲毫陰霾。
尼爾的氣質有時候很奇怪,江彥很多時候覺得尼爾就像是一個孩子,身上有著一種詭異的純真和無辜氣息。
仿佛初生的孩童一般,無辜又殘忍,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但是又透著一股神祇般遠離凡人的距離感。
他看著一切,都好像在看著一場戲台子上的盛大戲劇,雖然渴望著參與進去,但是他的音容笑貌,明顯都是在演戲。
尼爾大概隻有在看著桑若的時候,會短暫地脫離那種虛幻虛假的氣質。
就像此時,尼爾的眼睛中滿是燈光的倒影,映襯著眼底的盈盈水光,仿佛星空細碎揉在其中,讓他眼中的所有星光都簇擁著他凝望的人,展示了片刻的真實。
“這個想法很好,正是我希望的……”尼爾讚歎了江彥胡謅的話語,但是轉而卻惋惜道,“不過,不會呢。”
“太陽死亡的話,他會開始不斷燃燒自己最後的能量……”
“不斷膨脹。”
“讓所有很遠地方的眼睛都能夠看到他的光……”
“直到最後忽然坍縮,不斷縮小,變成一個黑洞,再讓所有一切重歸寂靜。”
尼爾說著,笑容收斂,仿佛重新被濃濃的陰影覆蓋。
尼爾這幅神台頓時讓江彥等人感覺到了壓力!
不過這樣的尼爾才是江彥他們熟悉的,而不是在桑若麵前那個好像蠢蠢戀愛高中生一般的大男孩,那樣的尼爾才真正讓他們更加無從琢磨。
尼爾語氣壓低,仿佛在和誰耳語:“我曾經以為,我撿到了一個可以和我待在同一片天空的小月亮,後來才發現……”
那是一輪快要熄滅的太陽。
月光永遠不可能照射到他所在的地方。
尼爾於黑暗最深處中誕生,最熾烈的光芒則會在黑暗最深處死去,生死之間的轉換交替時,他們才偶然見到一麵。
對他來說,他是過完了一生最後見到他一麵;
而對他來說,這一麵卻好像就是一生。
尼爾說話的時候目不轉睛望著桑若,視線非常溫柔專注,語氣卻透出異樣的危險。
江彥聽不太懂尼爾話中的意思,但意識到尼爾應該是在指桑若。
江彥心中的危險天線豎了起來,不停地拉響警報,但更可怕的是,他卻不知道尼爾想要做什麼。
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麼,除了桑若,大概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
此時,這個世界正在不停地演變著。
·
殼世界。
越來越多的怪物正在降落,同時也有越來越多的怪物陸陸續續地從異空間到來。
最大的怪物落在了殼世界的最外層,原本最外層隻有一個恐懼邪神,虎視眈眈地隨時盯著殼世界內的地球,如今恐懼邪神不見了,但是這殼世界的最外層,卻又逐漸出現了新的怪物。
不,它們已經不能被稱之為怪物,也許該被稱之為邪神。
雖然它們還無法像恐懼邪神一樣穿過殼世界進入,但是已經能驅使不少小的災厄降落,一層層滲透。
最外層,次外層,五層,四層,三層……
“唔啊——”
仿佛深海鯨魚長纓的聲音穿透海水和空氣,月光城內的建築物很多在高亢的聲波下被震出了裂痕,似乎讓城內不少人捂著耳朵蹲在地上。
整個月光城周圍,密密麻麻都是怪物,還有各種異變的災厄。
“城主,我們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