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早晨看到尼爾的時候, 忽然發現尼爾變得有些奇怪。
雖然看起來態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尼爾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神裏似乎閃過了一瞬間的陌生, 那種陌生感存在很短, 仿佛錯覺一般, 之後尼爾的眼神就有些往他的左右周圍放空，好像想要從桑若身後多瞅出一個人來似的, 眼底多了一絲冰冷的意味。
隻是在桑若看過去的時候, 那絲冰冷又仿佛融入溫泉的雪花一樣猶虛假。
在綠水精神病院的日常很簡單，每天半天時間是尼爾陪著桑若複習高中課本, 學習各種異能者的知識，半天時間是桑若陪著尼爾看電視電影，有時候還會陪尼爾去打兩把遊戲。
才在醫院裏待了幾天, 桑若卻感覺這種生活熟悉得仿佛過了幾百年。
甚至讓桑若的情緒變得有些鬆散下來。
今天卻有了些變化。
“你每天都在這間醫院裏不出去？不會覺得無聊嗎？”桑若一邊翻看著新到的異能者知識百科, 一邊問身邊的尼爾。
在桑若的記憶裏, 奧裏吉悠他們每一個都是很愛熱鬧的人, 尤其是戲精厄爾和金龍阿賽紮, 更是熱愛各種世間繁華, 雖然這間精神病院裏的人也不少, 但是尼爾日日困在這裏哪都不去，也是挺古怪的。
桑若的話讓尼爾微笑一頓, 心似乎被紮了一下。
如今心裏已經種下了對奸夫的懷疑種子的他，對桑若每一句提到外頭的言語, 都感覺是意有所指，是別有圖謀, 是奸夫在慫恿桑若離開他的話術。
真是……讓人氣憤啊。
我對他不如奸夫好嗎？
好想把他關起來, 關在這裏, 哪裏也去不了……
尼爾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不能出去，我是醫院裏的病人，他們說我出去會危害社會的安全，所以要把我關在這裏。被關在這裏的，都是對這個社會很危險的病人。”誰也別想出去。
桑若看著尼爾的表情微微有些驚奇，不禁多看了兩眼，感覺尼爾好像並不是在生關他的人的氣，而是在意有所指什麼。
尼爾注意到桑若的視線，立刻壓抑住了內心噴薄而出的陰鬱，咳了兩聲，把書遞過去，“若若你看這裏。”
說著尼爾傾身湊近，把凳子拉近挨靠著，蹭到桑若身邊讓他看自己剛剛看到的一條內容，關於異能者能力增長停滯的問題。
果然轉移了桑若的注意。
桑若還是感覺到不對勁了，趁著尼爾離開的一會兒，桑若繞過一些胸前掛著房牌號甚至看起來在暗中注視自己的病人，揪住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那名異能者小崔被桑若嚇了一跳，似乎有種npc突然找自己說話的無措：“你有什麼事嗎？”
桑若：“尼爾他偶爾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什麼偶爾，他每天都很奇怪！
小崔內心吐槽，不過很快猜到桑若想要問什麼，他小聲對桑若解釋：“尼爾他比較健忘，經常會忘記一些事，需要把一些發生的事記錄下來，第二天看一眼日記，以免遺忘。他是不是忘記對你說過的什麼話了，你不要在意，也許他是又失憶了。”
桑若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小崔見桑若沒什麼問的了，趕緊離開桑若，離桑若距離太近，小崔總有種暗中有雙眼睛在冷冷地盯著自己的危機感。
這並不是小崔的錯覺。
小崔剛走出娛樂大廳，忽然感覺自己腳下的地麵好像變成流沙漩渦一樣，把他往下陷，他的影子似乎活了過來，在下頭緊緊抓住他的腳讓他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