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嗎？】
【在嗎？】
……
這個買家很執著地發了好幾條信息來，似乎有什麼躁狂症，一定要等到周戟回複才罷休。
周戟把自己的所有作品拍照掛在網上兩天了，所有畫作都沒有標價格寫著麵議，不過不知道是名氣不夠還是買家都太懶（周戟是不會承認自己畫得差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來問。
果然來問的是那副《被神明凝視的少年》。
雖然問的是周戟並不想賣的代表作，周戟還是被這位積極的買家鼓舞了精神，回道：“是還沒有完成，另外不好意思啊，這是非賣品，隻是掛在個人頁麵展示用的，就算完成了暫時也不會賣，謝謝你的喜歡。如果你還喜歡我的其他作品，我會給你優惠的。”
【oh no，我太喜歡它了，真的不能賣給我嗎？我願意出30萬。】
30萬！
周戟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
不是吧，他這匹千裏馬這麼快就遇到伯樂了嗎？
心跳加速，心動如雷！
周戟非常想要回複對方自己挺滿意的，但是想想自己的百萬目標，又非常糾結地覺得自己還是得矜持一下，最好能問問桑若到底貸款了多少錢，三十萬夠不夠給他還債的。
哦不，如果自己賣了一幅畫把錢全給兄弟拿去還債，大概會被他媽媽殺掉，最好桑若欠的錢能在15萬以下，畫作賣了錢他們倆對半分，那就太棒了！
不不不，這可是他的大作，不能為了這點小錢而喪失了骨氣，說好了不給百萬不賣的呢！一人不到五十萬，怎麼夠他們兄弟倆分！
……但是30萬真的不少了呀，要麼還是考慮一下！
周戟正陷入天人之戰沒有回複，這時那邊又發來了一條補充信息。
【sorry，我常年在國外，剛剛來這裏，卡裏的錢還沒有兌換成這邊的貨幣，30萬說得是歐元，你不會介意吧？】
歐元！！！
本來還在矜持的周戟，頓時像安了彈簧般，在大馬路上跳了起來，把周圍路人嚇了一跳，連忙繞開他，周戟一秒打開了千度彙率！
30萬歐元相當於……
臥槽，相當於238萬軟妹幣！！！
什麼神仙收藏家，什麼天使伯樂，這分明是親爸！送錢來的爸爸！
原本還在矜持自己藝術家身份的周戟抱住手機猛親了一口，然後神速地回複那邊：“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賣！一定得賣！他這就去說服桑若若！
周戟飄飄然了半天，終於找回了神誌：“不過我得先去詢問一下我的模特，取得他的同意。”
【very good等待你的好消息，放心，隻要畫沒問題，錢一定會到位的。】
【如果你獲得了模特同意後，可以先通知我付定金，我是很有誠意求購的。等待你把畫作完成，就一手交尾款，一手交貨。】
【你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請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以後好聯係。】
那邊說完，周戟就收到了一個視頻電話的邀請，周戟下意識地接通了電話，一張金發碧眼的英俊老外臉頓時映入眼簾。
對麵又用著中英交雜的語言和周戟隨便寒暄了幾句，很快就掛斷了，似乎這通電話真的隻是為了和周戟打個照麵，順帶互相記錄一下電話號碼。
電話掛斷後，周戟回頭去看手機信息，然後又往上拉回到對方說30萬歐元的那條，不停望著那個數字，周戟整個人陷入了夢幻狀態。
這是真實的嗎？
238萬！
這真的是真實的嗎？？
周戟如夢似幻，腳下仿佛踩在雲裏霧裏，整個人都處在一種不敢置信的懵逼狀態，此時他倒是已經從自己藝術家的逼格和矜持中清醒了過來，很想去找那老外問問是不是在忽悠他，是不是真的想要買他的畫，但是很快又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沒有自信的表現嗎？那必須不能夠啊！
這就是真實的！是他的實力！沒錯，他是憑實力吸引來了人傻錢多的老外！
周戟就這麼一會兒迷茫一會兒自信地一路飄乎乎走到了畫室，看到已經到了的小夥伴，找回真實感的周戟立刻跳起來撲了過去，幾乎要抱住小夥伴興奮地狂甩一圈。
“彩彩！我馬上就能請你吃大餐了！”周戟大叫，頓時惹得畫室其他剛到的人都看了過來。
激動！就特別激動！周戟激動得像一隻躁狂中的二哈。
彩彩一臉懵逼，對於熊抱過來的周戟連聲問怎麼了。
“剛有買家聯係我，說特別喜歡我的那副鎮店之寶，誠意求購，想要花三十萬賣下來。”說到這裏周戟聲音切換小小聲，躡手躡腳地耳語，“三十萬歐元，一個老外收藏家，特有錢！”
彩彩第一反應是我靠這特麼還有這種好事！？我怎麼沒有遇上過這種人傻錢多的老外！
第二個反應，可別是什麼黴國大兵愛上你的網絡詐騙吧！
彩彩一秒反應過來：“讓他先打錢！如果給你什麼鏈接讓你點，或者說什麼要路費要手續費的，一概不要接受！隻要想付錢肯定有辦法把錢付給你。”
被彩彩這一說，周戟也稍微冷靜了下來，是的，他還需要先甄別一下這是不是一個騙子！
“放心，我肯定不會傻傻地被騙錢的！”
周戟心道我多聰明的一個人啊，怎麼可能被騙！
……
“定位到了嗎？”金發碧眼的英俊老外笑著將視線從手機上的那副畫中挪開，看向了正在工作中的手下。
通過那通電話，這名手下很快定位了周戟的所處位置並同時查到了周戟的所有個人信息，頓時給上司比了個ok的手勢過去。
青艾提醒：“記得轉30萬歐元到我的賬上，之後要付給那個孩子。”
手下有些驚詫地問：“大人，你真的準備付錢？”
手下驚詫的表情讓這位青瘟組的執事皺起了眉，仿佛看著什麼垃圾一般掃了手下一眼，感歎道：“講道理，我常常因為品德高尚，而覺得和你們這些人格格不入，難道你覺得買東西不該付錢嗎？”
手下臉狠狠地抽了一下，連眼神都不敢有一個，連忙低下頭，低眉順眼地奉承：“大人教訓的是。”
“付吧，這可是人家孩子的買命錢呢。多麼有才華的一個藝術家，他的生命和一切，都將獻給神，獻給這世界唯一的真實。”金發碧眼的老外重新看向了手機裏的那副畫，那副《被神明凝視的少年》，目光癡迷。
這是一幅神奇的畫作，能讓人感受到神明的氣息的畫作。
這也將是一個奇跡，會給這個虛假的世界帶來驚歎。
英俊老外的臉上笑容越發明顯，隻是笑容越大，他的臉就好像帶著麵具一樣的虛假，仿佛這並不是他自己的臉。
·
虛幻與真實的交織中，坐落在懸崖邊上的魔王城堡，城堡下彌漫不散的白霧裏，山穀間有巨大的湯鍋咕嘟嘟地開著，裏頭放滿了洋蔥、西紅柿、玉米、奶油，還有會發出恐懼痛苦叫聲的入侵者。
被西紅柿染紅的鍋子，看起來像鮮血一樣，巨大的勺子在其中不時攪拌，阻撓著想要爬出來的人。
山崖之上，華麗空蕩的城堡盡頭，有著碧綠眼瞳的奧裏坐在自己高大寬敞的王座上，咬著手中的羽毛筆，似乎在苦惱什麼，但是沒過多久，他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隻虛幻透明戴著紅寶石的骨手握住了，那也是奧裏的手，不過那是另一條時間線外長大後的他。
奧裏睜大碧綠地眼睛，看著羽毛筆帶著他的手，自行在空白的紙張上書寫了起來。
“無妄之災
來自星空之外
日征月邁
等待的人在山下蓬萊
化為牧羊的靈牌
城堡門自打開
嬌妒者朽敗
是命運的天籟
我將離去
攜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