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臂男子的聲音似一道利劍狠狠地插入了光頭小青年的心底,他咬著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並利用站起身的動作,掩飾他內心的慌張。
一個起身的動作,看似簡單利索,但瞧他表情,無疑經曆了一番漫長而痛苦的思想掙紮。
“如果我讓你代替你的兄弟接收這個獎品,你是否願意呢?”斷臂男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我……我願意!”
這一切都被嶽遊看在眼裏,他原本還很同情這三個小混混,但看到光頭小青年如此膽怯的表現,他不禁大感失望。
如果光頭小青年真的在乎他兄弟的話,就不會猶豫這麼久了,而他之所以願意替卷毛小青年承擔斷指之痛,也是在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決定。隻有這樣,他才能洗脫說謊的嫌疑,同時維持住所謂的“兄弟”之情。天知道要是惹怒了斷臂男子,他又會做出什麼殘忍的事來。
他在賭,賭斷臂男子隻是單純的想驗證一下答案而已,不會真的將這個“獎品”扣在他身上。
同時,他似乎犯了與綠發小青年一樣的錯誤,慌張的心神讓他忘記了一條重要的規則——中間被淘汰的人是不用承擔任何“獎品”的。
“好,即然這樣,你過來,為了保持遊戲的公正與順利進行,你現在就要接受這個“獎品”。
”
光頭小青年一聽如遭雷劈,他“撲通”一下子跪在了斷臂男子跟前,扯著他的褲腳求饒道:“不,不!我……對不起!我剛才說了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剁我的手指頭!”
“哦?你說了謊?那好吧,現在我宣布,你也被淘汰了。很遺憾,作為第二個被淘汰的人,你無法獲得任何獎品。”聽著斷臂男子如此說道,光頭小青年鬆了一口氣,身子一下軟了下去。
可是斷臂男子並沒有言盡於此。
他如看一頭喪家犬一般不屑地俯視著腳下的光頭小青年,繼續說道:“不過,你卻是最幸運的一個,因為說謊的人,在遊戲結束後,會額外獲得一個神秘禮品。所以,不要沮喪了,乖乖地跟你兄弟待在一旁等遊戲的結束吧。”
光頭小青年徹底絕望了,他站起身來,如行屍走肉一般在荒地裏轉來轉去。
二虎瞧見了,大叫一聲“窩囊廢”,衝過去猛地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他的身體橫飛出去,摔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最後撞在了一塊凹凸不平的岩石上,額角滲出一攤暗紅的血,昏死了過去。
剛才的一幕將嶽遊從遊戲中拉回了現實,他緊緊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在感歎光頭小青年的悲哀的同時,也時刻警醒著自己。要是不小心出了什麼紕漏,也許下一個值得悲哀的就是自己。
“不好意思,各位,剛才耽擱了大家的時間,現在繼續吧。”斷臂男子把手伸向身後,接過二虎遞上的香煙,抽了一口,緩緩說道。
“小子,你幾歲了?”綠發小青年剛才一直都在注意著斷臂男子這邊,根本沒有抽出心思來想下一個問題,慌忙之中,他脫口而出。
“十歲。”小男孩的聲音如銅鈴一般清脆,他望向身旁的中年男子,同時用手指著斷臂男子,道:“大叔,你為什麼不打那些壞人呢?”
嶽遊從開始就留了一個心眼注意中年男子,他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而事實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一直冷眼觀察著場上的形勢,沒有表現出絲毫慌亂。
但這個小男孩的問題卻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差點就啞口了。不過他隻是稍微楞了兩秒,就馬上確定了答案:“因為不敢。”
嶽遊覺得這個男人心機很深,在以後的遊戲中,必須得格外注意。甚至可以說,他是目前唯一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對手。
嶽遊在思考問題的同時,也在仔細分析著場上的局勢。
他雖然不是很了解許瑩瑩,但多年的同學關係和暗中注意,他對她的人品有著絕對的自信,她是絕不會為難那個護士的。而從那個護士上一次對青年男子提出的問題也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
所以,隻要自己不垮,那麼這四個人都會一直撐到最後。
但是,自己能夠保證每次都敵過中年男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