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早晨匆匆分別後,沈皓然已經一整天沒和她聯係了,起初築雅並沒有在意,直到深夜十點下班回家,才發覺不對勁。
按約定,沈皓然今天也在她家過夜,可是已經這麼晚了,他還沒有來,會是在哪裏呢?是陪重要的領導吃飯嗎,還是去了酒吧和會所?他喝了酒嗎,還清醒著嗎?
築雅非常不安,也許是她太過敏感,但她就是有種女人的直覺。沈皓然現在一定很不好,可能身體不舒服,也可能遇到了難受的事
與其在這裏瞎猜,不如直接向他確認。築雅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喂?”
“嗯。”
築雅努力想要聽出對方的語氣,但簡短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平靜,沒有憤怒、沒有憂傷,也沒有喜悅。
“浩然,你什麼時候過來呢?”
“哦,我忘了,對不起。”
“沒關係,如果你不方便,今天就算了吧。”
“築雅”對方突然直接喚她的名字。
“怎麼了?”
“你可以過來嗎?”
“怎麼了,你在哪裏?”
“高新區華融大廈,29樓。”
“哦我就過來。”
築雅披上一條絲巾,簡單整理了一下就出了公寓。深夜十點,南山路上的出租車不多,她站了半個小時才等到,幸好時值九月,輕柔的晚風吹走了盛夏的酷暑,讓人感覺十分涼爽與舒適。
十五分鍾的車程,她來到了目的地。
這麼想著,築雅乘坐的電梯已經到達29樓,她一眼就看到了倚靠牆壁、孤零零站著的沈皓然。
“浩然!”她喚道。
對方抬起頭來,眼眶有些發青,一臉的倦容。
“怎麼了?”
“築雅”沈皓然皺著眉頭望著她,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
築雅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他的掌心:“你是不是累了?我們回去吧。”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怎麼了啊?”築雅有些憂心地問。
她發現沈皓然看著她的眼神更加幽深,像是有千斤重的壓力需要釋放對!釋放。他之所以痛苦,是因為他要尋找一個釋放的出口
“啊!”築雅驚呼,她被沈皓然掐住手腕,往一旁拖去。他們穿過緊急出口的防火門,來到樓梯間,沈皓然把她重重地推在29樓的窗台上。
“給我。”男人低沈的聲音,像惡魔般。
“你放開我,到底怎麼了啊?”築雅用力甩動雙手,掙紮著說道。
沈皓然沒有回答,將她用力扳過,背對自己、按住她的後腰,讓她不得不用雙手支撐在窗台上。
“沈皓然!你怎麼了?”築雅被這樣的情形嚇到了,她知道身後的男人發起狂來是什麼樣子,將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聽到她的尖叫,男人停頓了一下動作,說道:“樓下是一家日企,應該還有人在加班。”
“什麼?”
“如果你不想有人圍觀”話已經說的很明白。
聽到他的話,她握緊雙拳,長長的指甲陷入肉裏,這疼痛已經不算什麼,她閉上眼睛,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滴入冰涼的地板。
離開華融大廈,坐上沈皓然的黑色LandRover,築雅終於找到了溫暖的支撐,軟軟地躺在真皮座椅上。聽見沈皓然問她今晚住哪裏,她小聲說想回自己公寓,他點點頭,便將車往南山路的方向開去。
臨近分別,很想問他點什麼,或者說點什麼也好,可看到男人冰冷的容顏,築雅還是忍住了。
很快,車停到了公寓樓下,築雅解開安全帶、踏出座位,準備關上車門時,對上他深黑的眼眸,一絲絞痛襲上胸口。
他歎了一口氣,用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這兩天我可能有些事。”
“嗯我也要守在店裏。你什麼時候有空了,打我電話。”
“嗯。”
築雅強撐起微笑,伸手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