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約臉上微熱,範寧這是在說自己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並非是袒護張堯佐,如果張堯佐確實要造反,我會第一個殺了他,範詹事,既然你已掌握張堯佐莊園的異動,那我們就應該保持足夠的警惕,範詹事能否告訴我,你已經掌握的線索,我也好針對進行防禦。”
範寧淡淡笑道:“張堯佐掌握的軍隊有哪些,趙將軍了解嗎?”
趙師約想了想道:“北大營的左衛將軍張金定,飛豹軍統領張虎生,再有就是左監門衛將軍蔣元,在京師附近,我知道的就是這三人。”
“那誰最關鍵?”
“自然是左監門衛將軍蔣元,其他兩人的軍隊駐紮在城外,隻有他負責守衛半個皇城。”
趙師約頓時明白過來,“蔣元是最危險的人!”
範寧點點頭,“蔣元今天一早已經將他小妾和兒子送出城,其實我們現在就可以采取行動控製他,但我擔心會打草驚蛇,使城外的張堯佐狗急跳牆,所以我在等關閉城門後再對蔣元采取行動。”
“那需要我怎麼配合詹事?”
範寧緩緩道:“我隻懇請趙將軍做一件事,假如官家今天不幸駕崩,請趙將軍務必封鎖消息,我怕張堯佐得到消息後會提前發動兵變,打亂我的部署。”
“那需要封鎖到什麼時候?”
“最遲明天天亮前,如果提前結束,我會通知將軍!”
趙師約肅然道:“我答應你,我現在就關閉內宮宮門,不讓任何人進出,我會向皇後娘娘進行解釋。”
趙師約抱拳行一禮,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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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堯佐又熬過一夜,一早他便得到大內副總管趙長濟派人送來的消息,天子昨晚依舊在重度昏迷之中,首席太醫認為,天子的狀況還能熬一到兩天。
這讓張堯佐稍稍鬆了口氣,他就擔心天子昨晚駕崩,皇嗣趙頊登基,他就有點麻煩了,最好是在天子在世時發動政變,這樣他推翻的不是天子,而是皇嗣,性質就不一樣了,這叫奪嫡之變,而不叫奪門之變。
從趙長濟送來的消息來看,宮中情況很平靜,朝中百官並沒有意識到一場宮廷政變將要發生,這讓張堯佐心中很得意。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說的就是自己吧!
這時,張堯佐的次子張欣騎馬飛奔而來,躬身道:“父親,軍隊已集結完畢,請父親巡閱!”
張堯佐點點頭,幾名家丁將他扶上戰馬,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隨從陪同他來到了莊園空曠的土地上,七千名身穿盔甲,手執長槍戰刀的家丁整齊排列,旌旗飛揚,旗幟上是一個鬥大張字,用金線繡成,兩邊各有一條騰空的飛龍。
七千莊丁盔甲整齊,刀光閃爍,殺氣騰騰,這是張堯佐花了十年時間,耗費了無數金錢才訓練出來的一支軍隊,平時分布在各個莊園,今天第一次聚集在一起。
所有盔甲和兵器都是張堯佐陸續從黑市購置,七千人的裝備耗費了他二十餘萬貫錢,但這一切都值得了。
趙文惲不過是過渡,一旦他掌握朝政大權,遲早有一天張家會上位,張堯佐開始夢想著張氏家族取代趙氏皇族那一幕。
忍耐了二十多年,這一刻重要要來了。
張堯佐聲音顫抖地大喊道:“將士們,今晚將是你們大顯身手的時刻,拿出你們的勇氣,我會讓財富和女人鋪在每一個人的腳下!”
“萬歲!萬歲!”
士兵們山呼海嘯般的喊聲將張堯佐送上了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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