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貴公子品行不正,才引來禍端上身,怎得到了夫人的嘴裏,倒成了妲錦的錯了?”
容妲錦往前一步,眉眼帶著些許淩厲,“妲錦念著這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對貴公子行事作風微有怨言,卻從來未曾想過悔婚之事,想不到夫人倒是先一步提出了退親之事。”
她嘲諷地勾了勾唇角,“這樁親事也不是不可以退,但這罵名,妲錦卻是不能承受。夫人若是想要退親,就遣了人上門賠禮道歉,再來商議退親之事。”
眼前明明是一張青澀稚嫩的臉,高家夫人卻感到莫大的壓力,那墨色眸子像是能夠看穿一切肮髒心思一樣,叫高家夫人雙頰發燙。
“真是好一個張狂的丫頭!”她惱羞成怒,指著容妲錦的手指都有些顫抖,“像你這般頂撞長輩之人,在我高家早該罰跪在祠堂!”
“像夫人這般顛倒黑白之人,在我們丞相府,早就該打上二十板子,再打發去做那最下等的活計!”容妲錦毫不退縮,拿著高家夫人的話就反駁。
一直靜靜坐著的趙杏兒終於起身走到容妲錦的身邊,輕輕出聲,“榮小姐,不管如何,姨母她都是長輩,你這般對長輩說話,是否失了禮節?”
“夫人不敢受我的長輩禮,自然算不得是我的長輩,既不是長輩,以我丞相府嫡女的身份,難道還要對她言聽計從不成?”她瞥了趙杏兒一眼,臉上現出不屑之色,“不知趙小姐又是哪家千金,不如說出來讓妲錦聽聽?”
仗勢欺人!
趙杏兒猛地攥緊了手,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她眨了眨眼,臉上已是泫然欲泣的委屈,“我雖然不比榮小姐身份尊貴,可也是正經人家出來的,自幼便遵循女戒女德,此番好心相勸,榮小姐不聽也就算了,何必侮辱與我。”
柳姨娘也出言相勸,“大小姐這般,未免有些過了。”
她心底暗暗起疑,這樣淩厲的容妲錦,還是那個被她哄騙的像個傻子一樣的蠢貨嗎?
難道是有人在容妲錦的耳邊說了什麼,讓容妲錦不再相信自己了?
柳姨娘不動聲色地打量容妲錦,見她不滿地撅著嘴,神色帶著幾分驕縱,“我是丞相府嫡女,他高家不過是小小的三品官員之家,若不是因為宮裏有貴妃撐腰,哪裏輪得到高家來求娶與我!這也就算了,我委屈下嫁,高家竟然還想要無緣無故便退親,還想給我安上不詳的名聲,哪裏有這麼好的事!”
她泄憤似的狠狠朝著高家夫人瞪了眼,才衝著柳姨娘撒嬌,“柳姨娘你說,高家是不是欺人太甚?”
柳姨娘心下的疑慮退去,隻覺得容妲錦是高傲的自尊心發作,才如此反常。
她溫柔地笑了笑,卻沒有讚同容妲錦的話,“大小姐說的有理,高家夫人卻也不錯。兩家結親不結仇,既然高家對這門婚事不願意,大小姐不如就點個頭同意了退親,不然將來和高家公子成了一對怨偶,姨娘也心疼大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