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做了初三二班大部分學生三年來一直想做的事情,雖然這不至於讓他成為初三二班的英雄,但引起一下轟動和圍觀還是綽綽有餘的。
等把卷子收拾完後,林白芷的同桌也用手肘捅了捅林白芷的胳膊,開口說道,"白芷,你說這個陳洛今天是不是吃藥了,怎麼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啊。"
"我也不知道呐。"林白芷對著自己的閨蜜笑了笑,收拾起試卷準備送到辦公室裏去,她想看看王芝的反應。
換做她以前的性格,絕對不會對班裏的誰這麼上心,可今天的陳洛著實是有些邪門,以至於性子一向冷淡的林白芷也有些鬼使神差的好奇結局到底是怎麼樣了。
"陳洛,磨蹭啥,走了!"就在這時候,一個腦袋鑽進了初三二班的門口,對著陳洛開口說道。
陳洛這才從記憶中搜索出了這家夥的名字,他叫何鵬,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整個小學加上初中,陳洛都和何鵬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上學和放學也都是一塊兒走的,他點了點頭,收拾起書包就朝著外麵走去。
直到走到何鵬麵前,陳洛心裏也是有些唏噓,如果不是考慮到情況特殊,他是真的很想給何鵬一個大大的擁抱。
麵前的何鵬可比自己記憶深處中的何鵬要年輕的多,最關鍵的是,記憶中的何鵬在高中輟學後就去了工廠車床前上班,因為熬夜看小說,工作的時候犯困,整個人都被拉扯進去了,陳洛還在參加了何鵬的葬禮後獨自一人喝到胃出血。
這可是自己最要好的兄弟啊,既然上天給自己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自己不僅僅是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也要改變他的命運!
陳洛在心裏給自己暗暗鼓勁。
"這會兒還早,要不咱們去電玩室打銅板吧。"正走著呢,何鵬有些百無聊賴的對著陳洛開口說道。
陳洛的父母和何鵬的父母都在市裏的紡織廠上班,五點半才下班,而安陽初中放學的時間是五點鍾,也就是中間有半小時的時間可以讓陳洛和何鵬自由支配。
自打上了初中後,何鵬就迷上了電玩室,老是拉著陳洛一塊兒去電玩室玩耍,他們的零花錢基本上都花在這上麵了。
換做是以前的陳洛估計早就答應了,但現在的陳洛體內可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自然不可能和何鵬這個小孩子一塊兒不務正業,他搖了搖頭,"不了吧,咱們馬上就要中考了,得認真學習才行。"
"我說你小子不會是還沒睡醒吧,咱們兩什麼水平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中考這東西就是給那群書呆子準備的,和咱們無關,我看啊,咱們兩個還是活在當下,好好的玩耍才是王道。"何鵬搖頭晃腦的開口說道。
陳洛卻很認真的看著何鵬,"你真的覺得這樣就成了嗎?真的甘願就這樣碌碌無為嘛?咱們要是再這麼下去,以後可怎麼辦。"
何鵬怔了怔,陳洛的話語把他給問住了,他沒想到自己這個發小今天是怎麼了,忽然腦子抽了和自己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但他還真的不是無動於衷。
他的確也不甘心,誰又願意自己真的去當一個差生?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但那又能怎麼樣呢?咱們已經這樣了,留給咱們的時間也不多了,就算真的認真去學習,也撿不起來了,認命吧,兄弟,咱們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
沒有哪個學生會甘願做差生,誰不想在大清早有人找自己要作業本抄,誰不想讓父母稱讚誇獎自己,而不是指責。
但這些東西隻能在自己心裏想想罷了,因為自己做不到,所以隻能在嘴上對那些認真學習的人戴上一頂書呆子的帽子,之所以這麼做還不是為了自己那廉價的自尊心。
陳洛抿了抿嘴,伸出手去拍了拍何鵬的肩膀,開口說道,"那些尖子生也不是生下來就是尖子生的,兄弟相信我,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聽我的,咱們肯定可以考一個好學校。"
或許是陳洛篤定的態度打動了何鵬,何鵬看著陳洛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但很快也反應過來,反手拍了拍陳洛的肩膀,"差點給你糊弄了,行了,哥們,你是啥樣我還不知道嘛?咱們兩個從生下來就是不相伯仲,半斤八兩。"
雖然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但終究還是沒選擇去電玩室了。
陳洛沒有繼續再說什麼,隻是靜靜的跟著何鵬一塊兒朝著家裏走去。
隻是他的內心卻沒有表麵上表現的這麼平靜。
是啊,前世自己可不就是跟何鵬一樣,隻能認命,隻能自己放縱自己,毫無進取之心嘛。
但上天又給了自己重來的機會,自己說什麼也不能將其浪費。